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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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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真正准备向前招呼一声,母亲刚才都说了,今天只要来的都是客人,何况刘源可不是一般的客人。可就在这时,她已经看见母亲迎了上去,只见刘源态度谦恭地弯弯腰,然后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母亲那一桌。

    看来是母亲给他发的帖子,听说他现在当上了市政协委员,而母亲是省政协的副主席,倒也算是扯上了关系。

    韵真悄悄看看和父亲坐在一桌的吴世兵,只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对进来的刘源视而不见,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似的。

    再看看不远处的明玉却呆呆朝着这边张望,那神情显然对刘源的出现毫无思想准备。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注意到坐在那里的柳中原神情怪异,一双眼睛就像饿狼一般直直盯着刘源。这家伙今天好像对谁都有仇似的。

    “刘行长,快入席吧,上面已经开始了,等一会儿新郎新娘就要下来敬酒了……”

    韵真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秘书徐萍。徐萍今天也和秦笑愚一样成了志愿者,忙里忙外地负责照料一些琐事。

    “你也找地方坐着吧,今天人多,自己照顾自己啊。”韵真吩咐一声,就回到了自己同学那一桌。

    由于新郎新娘都在楼上,女方家的宴席就少了很多程序,按照官职的高低,省委副书记副省长、同时也是祁红的老上司孟桐首先发表了一番贺词,然后省行副行长、父亲的老部下储慧也代表银行系统讲过话之后,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一时整个宴会厅里推杯换盏、人声鼎沸,几十个酒店的服务生流水一般送上各色佳肴,每一桌的价值都在八千元上下,就这价还是李明熙找了酒店的负责人后给的优惠价,撇开客人不说,单凭档次的话几乎可以比得上国宴。

    韵真本来不喝酒,可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所以也只得斟上了一杯葡萄酒应付一下大家的热情,尤其是明玉,这一段时间以来在会所练出了酒量,不断举着杯子要和韵真碰酒,喝的韵真双颊一片滚烫。

    明玉原来并不喜欢参加同学聚会,即便参加也保持低调,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躲在角落里不吭不哈,关于她给有钱人做二乃的事情在同学间一直就有传闻,只是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可眼下就不一样了,等她把名片给每个同学发完之后,大家都开始以蒋总相称,而明玉也一反往常低调的姿态,不但谈笑风生,而且频频向各位同学敬酒,反倒是韵真显得更低调一些。

    “明玉,你怎么不让中原坐这边来,那一桌都是韵冰的战友,他又不熟……”趁着别的同学不注意,韵真悄悄问明玉。

    明玉一张脸红扑扑的,犹豫了一下说道:“坐这边来难道你负责照顾他?反正那边都是一些男人,喝几杯酒不就熟悉了……”

    韵真注意到秦笑愚也和柳中原坐在一张桌子上,不过两个人并没有交谈,也不知道秦笑愚是不是和韵冰的那些战友早就认识,还是大家都是当兵的缘故,看起来好像还挺活跃,俨然就像是桌子上的主人一般,和柳中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玉,怎么你的副总经理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你看他坐在那里不吃不喝只顾抽烟呢。”韵真又对明玉说道。

    明玉瞥了一眼韵真,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有什么心事你还不知道?韵真,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如果没意思的话就把他放了吧……何必……”

    “是不是你对他有意思呀,如果是这样,我马上就把他放了……”韵真咬着明玉的耳朵说道。

    明玉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看出韵真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心想,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现在和柳中原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和自己翻脸,不妨试探她一下。

    想到这,明玉故意装出几分酒意,低声道:“韵真,你说话可算话?到时候可别怪人家挖你的墙角啊。”

    韵真笑道:“别说是墙角,只要你有本事,把我房顶揭掉都不怨你……哎呀,不跟你瞎扯了,我要去跟我的同事敬杯酒,等一会儿就醉了……”

    说完韵真就端着一点葡萄酒先来到父亲的桌子上,这个时候吴世兵不知道已经几杯酒下肚了,一张脸都喝成了猪肝色,脑门子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汪峰已经喝死在酒桌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

    “吴行长……对不起啊,招待不周,来,我敬你一杯……”韵真在父亲身边坐下说道。

    吴世兵一听,仿佛受宠若惊,摇着双手笑道:“韵真,我可不敢喝这杯酒,不要说老行长在坐,桌子上的每位都是我的领导,你还是先敬领导吧。”

    韵真吃吃笑道:“领导自然要敬,可县官不如现管啊……再说,孟叔叔和储慧阿姨都是我家的熟人,所以,这桌子上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领导……我先干为敬啊……”说完就把杯子里的一点葡萄酒一口喝掉了。

    吴世兵没办法,只好也端起面前的一杯白酒喝了下去,接着韵真就以自己不会喝酒为由,用一点葡萄酒分别和孟桐储慧等一干人一起碰了一杯,看的吴世兵直发愣,一边为韵真和这些领导的关系感到惊讶,一边又为自己得到的特殊关照而沾沾自喜,不过,当他瞥见刘源在隔壁桌子上和祁红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内心便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妈……”韵真来到母亲的桌子上坐下,然后端着酒杯说道:“你怎么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人家你认识刘总呢?”

    祁红笑道:“我认识的人可多了,难道都要一个个告诉你?怎么你们互相还不认识吗?”

    “久闻大名,只是无缘拜识……”韵真盯着刘源说道。

    “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市里面的政协委员、也是著名的企业家刘源刘总,这是我的大女儿韵真,在银行工作……”

    刘源一听,就像是初次相识似的站起身来和韵真握握手,笑道:“祁主席,你家里真是人才辈出啊,既有从政的又有银行家,还有军人……真是让人羡慕啊……”

    韵真没等母亲开口就笑道:“有什么羡慕的……刘总现在即是企业家又是政坛新秀,名利双收,这才令人羡慕呢。来,我这就敬你一杯,感谢你的光临……”

    刘源赶紧端起酒杯,笑道:“就不说银行家了,美人敬酒,让我情何以堪啊,这杯酒就算是我敬你的……”说完一仰脖就干掉了。

    在喝酒方面,他和吴世兵一样豪爽,只是在言辞方面好像比吴世兵粗俗多了。听说没什么文化,也难怪。

    “妈,你们慢慢聊着,我去别的桌子上看看……”

    刘源盯着韵真的背影,心里一阵痒痒,心想,吴世兵这兔崽子竟然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这样的美人竟然也舍得下手,要是换了自己早就收做枕边人了。

    虽然相貌和自己那些女人也不相上下,可这份优雅从容的气质绝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柳中原的眼睛除了关注明玉之外,一直没有离开过韵真,他见明玉在那边桌子上和几个男人谈笑风生,心里就有点醋意。不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为了不让韵真察觉到两人的关系,还是不要坐在一张桌子上为好,

    这时见韵真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心里竟有点微微激动,他发现桌子上的几个男人和他一样都盯着这个美貌而又高贵的女人。

    不过,让柳中原感到气闷的是,韵真并没有来到他的身边坐下,而是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的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一边殷勤地让座,一边还招呼着服务生端茶倒水。

    “笑愚,你就别忙活了,我来和各位喝一杯就走……今天可把你忙坏了吧,多喝几杯啊……”韵真看似很平常的几句话在两个男人心里引起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在秦笑愚听来,这几句话既亲切又悦耳,韵真在替他安排了工作之后,丝毫都没有居功自傲的神情,甚至比在银行那阵更显得亲切,完全没有把他当外人看,这让他心中感激不尽,虽然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在众人面前能够受到这份特殊的礼遇让他受宠若惊。

    而柳中原就不一样了,本来他就觉得自己在这些达官贵人之中受到了冷落,明玉又只顾着自己,竟然都没有过来招呼一声,而现在韵真过来了,蛮以为她会在自己身边坐一会儿,没想到直接跑到了另一个男人身边。

    他还不清楚那个男人和韵真是什么关系,可那一声称呼已经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笑愚?叫的多亲热,刚才这小子在桌子上就像是个主人似的,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中原,对不起啊……忙得都没好好招呼你,你看我也不会喝酒,就这点葡萄酒和大家喝一杯吧……”

    按道理,韵真已经算是关照到柳中原了,可柳中原见她并没打算和自己单独喝一杯,心里又是一阵气恼,心想,她这压根就是在应付差事,把自己和那些小年轻同等对待了。

    这时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韵真,你不会喝酒就别喝了……等一会儿明熙他们还要下来敬酒呢……这样吧,你的酒我代你喝了,这里的各位兄弟由我照顾呢,你就别管我们了……”

    秦笑愚的几句话韵真倒没觉得怎么样,可柳中原听着觉得格外刺耳,想着那天晚上韵真差点就靠近了自己怀里,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她的关系要比他亲近多了,哪轮得到他在那里做人情?

    妒意醋意加上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柳中原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管不顾了,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兄弟,今天是韵真妹妹的婚礼,人家做姐姐敬的酒你恐怕代不了吧,如果你是想证明自己酒量好,等一会儿兄弟就陪你好好喝几杯……”

    柳中原的话加上冷冰冰的面孔让秦笑愚明显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不过,他也不清楚柳中原是什么身份,刚才韵真叫他中原,从称呼上来看他们应该是熟人,既然这样暂且就忍一下算了。

    “那好,韵真自己看吧,能喝多少喝多少……来我们大家干了……”

    韵真可没有从柳中原的话里听出火药味,她觉得男人喝酒都那样,不是我灌你就是你灌我,总之是要喝个尽兴,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就由着他们喝去。不过,临走之前她却又画蛇添足地拍拍秦笑愚的肩膀说道:“笑愚,悠着点啊……”

    这下可把柳中原气坏了,虽然他也清楚自己心里的那股怨气毫无道理,可就是抑制不住,早就把自己和明玉的关系抛到九霄云外,一门心思认定秦笑愚是他不共戴天的情敌,即便不能拳脚相加,起码也要在酒量上决一胜负。

    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个来小时左右,随着宾客们酒意的增加逐渐进入了高峰期,就在这时,场内的噪杂声忽然静下来,随即便是一阵更加响亮的哄闹和掌声。

    韵真一看,只见妹妹韵冰身穿洁白的婚纱,在李明熙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其中的两位竟是李明熙的父亲和母亲。

    顿时,大厅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全场起立,掌声雷动,更多的年轻男人则为新娘的美貌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口哨声。

    韵真也觉得妹妹看上去美得惊人。这一方面当然要归功于化妆师造型师,可妹妹本身的天生丽质却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展示,那种美之所以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可以说和新娘自然流露的内心的喜悦密不可分。

    韵冰站在门口,一双美目将整个宴会厅扫了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韵真,只见她双手微微提着拖地的婚纱,然后就小步向着前面跑过去。

    “姐姐……”

    “冰冰……”

    在那一瞬间这对姐妹花好像有着太多的感慨,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在了一起,韵冰一边流下激动的泪水一边连连亲吻了姐姐几口,一边泣道:“姐,今天人家结婚,你高兴不高兴?”

    韵真毕竟是当领导的人,自然不会像妹妹那样随意飙泪,可眼角也感到微微湿润,一边替妹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嗔道:“你这死丫头……姐姐高兴的都快喝醉了……快别哭了,看哭花了脸明熙不要你了……”

    这时明熙也走了过来,笑道:“姐,早知道让你到上面坐了……冰冰今天都不知道把你念叨了多少遍呢……”

    韵真故意板下脸来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你欺负我妹妹了?”

    李明熙笑道:“姐,你就饶了我吧,今后她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哎呀,冰冰,咱们先过去吧,爸妈他们可那边等着呢……”

    就在所有的人把目光集中在新郎新娘身上的时候,韵真忽然发现自己的秘书徐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秦笑愚的桌子上,并且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聊得开心呢。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秦笑愚在银行当过一阵保安,他们之间也算是熟人了。

    反倒是同在一张桌子上的柳中原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当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容的时候,只有他满脸肃穆,神情严峻,一双眼睛紧盯着缓缓走过去的新郎新娘,眼睛里流露出嫉妒与仇恨的目光。

    韵真忽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一股酒意涌上来,极力抑制住才没有呕吐出来,本想悄悄地起身去一趟卫生间,可一双腿却软的站不起来,只好伸手扯了一把明玉的胳膊,低声道:“我怎么就醉了呢,你扶我去一趟卫生间……”

    明玉今天喝的酒比韵真多了好几倍,此刻的情况并不比她强多少,她还以为韵真是在说笑呢,竟然又端起杯子来笑道:“你今天不醉怎么行啊……别忘了……可是你妹妹的婚礼……”

    韵真一看明玉的架势比自己还严重,根本就指望不上,便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趁着没人注意就走出了宴会厅。

    韵真虽然心里觉得想呕吐,可在洗手池上半天却又吐不出来,只是觉得头重脚轻,最后她用凉水稍微洗了一把脸才渐渐清醒过来。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在外面的一个小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琢磨着过一阵感觉好一点的话就和母亲说一声先回去了,万一要是醉倒在桌子上不但丢自己的人,还会让妹妹觉得没面子。

    韵真坐在那里昏昏沉沉的差点睡过去,忽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的身子,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徐萍。只见她也是一脸红润润的显然也喝了不少。

    “哎呀,行长,我到处找你呢?是不是不舒服呀……”徐萍见上司的一张脸红得厉害,并且一副萎靡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

    “小徐,你来的正好,你去跟我妈说一声,就说头晕的厉害,先回去休息了……”韵真觉得那股呕吐的欲 望好像又上来了。

    “行长……你喝成这样怎么回去,下面有行里面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韵真一想也对,自己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成了,没个人送也不行,不过她心里倒是明白,妹妹的婚礼半途而退本来就说不过去,走的时候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算了,等一会打个电话对母亲解释一下,挨一顿骂是免不了的。

    “小徐……你就别送了,你去把秦笑愚叫来……别让人看见了……”韵真自己都不清楚,这个时候突然会想起让秦笑愚送她回家,并且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女秘书奇怪的眼神。

    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徐萍和秦笑愚都一起来到休息室。“行长……你没事吧……”

    韵真勉强笑道:“也许这几天太累了……喝了几杯酒有点撑不住……你送送我吧……”

    秦笑愚顿时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这种美差会落到自己头上,虽然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可这个时候心里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行,要不要打个招呼?”秦笑愚小心地扶着韵真的一条胳膊站起身来,一边问道。

    “不用了,等一会回家我再给他们打电话,走这边,别让人看见……”韵真一个身子软绵绵地靠着秦笑愚的肩膀从后门走了出去。

    徐萍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眼神,而在她的身后,柳中原嘴里叼着一支烟,眼睛里竟似要喷出火来了。

    韵真和徐萍刚走没几分钟,只见刘定邦和吴世兵两人从宴会厅里走出来,一边走似乎还在争论着什么,一走进小休息时,吴世兵就伸手把门关上了。

    “老行长……我看你还是劝劝韵真……只要大家彼此过得去,我吴世兵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吴世兵说着把一支烟递过去,刘定邦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么说,你今天来参加我小女儿的婚礼就是为了来告我大女儿的状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容不下她?”

    老东西,装什么糊涂,你们父女两个联起手来折腾老子,今天来就是把话挑明了,要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别怪老子对你宝贝女儿不客气。

    “老行长,有些事情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韵真放着自己副行长的业务不好好干,一天到晚尽多管闲事,并且好奇心太重……看她那架势好像非要就我的小辫子似的,你也知道,当初我是看在王子同的份上提拔她当了副行长,现在总不能干过河拆桥的事情吧……今天我多喝了几杯,请你原谅我说的太直……”

    刘定邦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似很不高兴地说道:“小吴,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看在王子同的份上?你把组织原则放在什么位置?我女儿当初是由省行提名,破格提拔的专家型人才,怎么就成了你的恩赐呢?”

    吴世兵一听,老东西抓住自己的一句话要上纲上线了,赶忙摆摆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好好,就算我刚才那句话没有说……不过,就算她是省行派来的又怎么样?作为副行长,她的职责是配合我的工作,而不是整天在背后监视我,如果她是纪委派来的人我倒是没意见……

    刘定邦哈哈一笑,说道:“小吴啊,你这话可又说的不对了,作为领导干部,我们每个人都要接受监督,不仅要接受相关部门的监督,更要接受群众的监督,别说韵真是副行长,就是一名普通的员工你也不能剥夺她这个权力啊,我不明白你到底怕什么?”

    吴世兵见刘定邦是打定主意护着自己的女儿了,也就不想再绕圈子,今天他本来就是打算碰碰运气,他知道刘定邦一向刚愎自用,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话,干脆就把话挑明了,让他表个态。

    “我怕什么老行长还不清楚吗?我也希望能够像当年的老行长一样功成身退,有一个平安的晚年……干咱们这行的,这可是自高的境界了……”

    刘定邦斜睨这吴世兵,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心里不踏实干嘛非要死撑下去呢,急流勇退说不定也能给你一个平安的晚年……我听说你那个信贷处长死在了酒桌子上,虽说也是一种境界,可毕竟不得善终……你今年有五十七岁了吧,见好就收吧……”

    吴世兵脸色一变,强忍着才没有发作出来,心里一阵冷笑。这老东西看来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毫无疑问,他是想在这条老命结束之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坐上行长的宝座,如果自己不让贤的话,父女两个是绝对不会罢休了。

    “老行长,我和你可不能比啊,我吴世兵能够走到今天,全靠自己的奋斗努力,所谓人活一口气,不到最后时刻谁愿意回家钓鱼啊……我承认韵真本来很有前途,可如果照目前这样下去,后果很难预料啊……”

    刘定邦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吴世兵愤怒地说道:“吴世兵,就凭你也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你不配!”说完就气哼哼地走出了休息室。

    吴世兵盯着刘定邦的背影,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的掐灭,自言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

    秦笑愚喝了酒开不成车,他就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让韵真慢慢的坐进去,本来他是想让韵真一个人坐在后面,自己坐副驾驶的位置,没想到司机说晚上男乘客不让坐前面,要么就让女的坐前面来。他犹豫了一下,只得从另一边上车和韵真坐在一起。

    “笑愚,真不好意……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韵真仰靠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秦笑愚觉得自己的身子和韵真紧挨着,心里面禁不住七上八下的,挪挪身子尽量离远一点,似乎怕自己弄脏了行长的衣服似的。

    “行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也就只能做这点事……对了,是不是很难受?红酒喝醉了比白酒还要难过……等一会儿我去买罐红牛……要不明天肯定头痛……”

    韵真虽然醉着,可也似乎感觉到男人的身子一直在往车门那边躲,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真的醉的坐不住,一个身子竟慢慢地拷过去,一个脑袋就枕在了秦笑愚的肩头。嘴里呼呼吐着热气说道:“其实……也没喝多少……就是从来没喝过这么多……”

    “早知道最后那杯酒就不让你喝了……”秦笑愚觉得一律女人的幽香钻进鼻孔,身子就僵在那里任韵真靠着,一动也不敢动,同时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理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好像女人喝多都是因为他没照顾好似的。

    秦笑愚忽然想起那个叫中原的男人,要不是他,韵真的最后一杯酒也就不会喝了,不仅如此,后来还一直挑衅着要和自己喝酒,结果被他灌了好几杯,要不是徐萍把他叫出来,再喝下去很可能还会闹事呢。

    不过,他可以明显感到柳中原目的不纯,似乎心里憋着一团火,而这团火好像和韵真有关,从他看韵真的眼神,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有点什么关系似的。奇怪的是,韵真却没有让他送回家而是选择了自己。

    想到这里,秦笑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觉得刚才那几杯酒喝的值,他很想问问那个柳中原到底是干什么的,可稍稍一扭头就感觉到女人几缕秀发拂在自己脸上,一张热乎乎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马上就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可心里面却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韵真此刻心里虽然清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觉得自己娇弱的没有一点力气,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如果秦笑愚这个时候大胆地抱住她,甚至亲吻她,她不但不会反抗,甚至很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

    但是,遗憾的是他就那么僵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韵真心里反倒有点怪他太不主动。

    不过,韵真的这种心理并不等于她爱上了秦笑愚,只是一个长久得不到男人关怀的女人在醉酒之后,由于心理上一时的软弱产生的一种需要被人疼爱呵护的需求,说实话,这个时候如果身边坐着的是柳中原或者是其他熟悉的男人,她可能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刚才在酒店的时候,她就一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出门之后被凉风一吹,加上汽车的晃动,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强忍着,可随着一阵极度的眩晕,心里一阵嫌恶,还没来得及推开秦笑愚,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停车……我想吐……”

    秦笑愚见韵真上车的时候说话还挺清醒,以为她醉的并不厉害,正沉浸在女人软绵绵的身体带来的香 艳之中,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结果被吐了一身。

    不过,他迅速摇下车窗,把韵真抱在自己身上,让她把一个脑袋伸到窗外继续呕吐。司机慢慢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一看车身上尽是女人的呕吐物,心里很不高兴,回头冲秦笑愚说道:“哥们,这洗车费今天是少不了啊……”

    秦笑愚抱着韵真丰腴的身子,一颗心砰砰乱跳,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有机会如此亲近高不可攀的美女行长。尤其是紧贴着他的身子,不经意间托着的一个软绵绵的屁股,几乎一瞬间就引发了他的生理冲动。

    不过,这种销 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几乎马上,韵真的呕吐引得他胃里一阵抽搐,加上衣服上呕吐物的腥味不断钻进鼻孔,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再也顾不上体验温香软玉的感觉了,把自己脑袋从韵真边上钻出窗外,几乎和韵真脸贴着脸,两个人就像是比赛似的呕吐起来。

    出租车司机回头一看,嘴里说声:“我 操……”心想,哪来的一对狗男女,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等一会儿非要问这小子要一百块钱不可。然后自顾点上一支烟,静等着一男一女吐个痛快。

    终于,两个人吐完了胃里面的东西,韵真一回到车里面,不但没有离开秦笑愚的怀抱,反而双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叫声:“笑愚……”随即就羞愧的嘤嘤哭泣起来。

    秦笑愚手足无措了一会儿,随即就一把抱住了女人,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嘴里还一边低声嘀咕道:“好了……没事了……吐掉就舒服了……”

    “可以走了吧……”司机回头看看抱在一起的两个狗男女不耐烦地问道。只见两个人都吐得满脸泪花,两张脸贴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经历了生死磨难而又久别重逢的有情人。

    渐渐的,韵真清醒过来,感觉到了自己过分的举动,暗地里臊红了脸,伸手抹抹眼泪,离开秦笑愚的怀抱,为了掩饰尴尬,嘴里还嘟囔道:“笑愚……你看我真没用……哎呀……是不是……吐你身上了……”

    秦笑愚扶着韵真做好,微微喘息道:“你别乱动……要不又会吐呢……”

    韵真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看前面的司机,心想,这要是传出去可没脸见人了,今天这个丑样子哪像是一个行长,要是被行里的同事知道了非笑掉大牙不可。这是一次教训,今后可不能在沾一点酒了。

    秦笑愚扭头看看韵真,只见她双手捂着脸,衬衫的一个扣子已经松开了,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赶紧扭过头看着窗外。

    秦笑愚还是第一次来韵真的家,没想到她一个单身女人却住着这么大一动别墅,一时就越发地感到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为刚才一瞬间的冲动而感到羞愧。他原本还打算陪着她进去,可这时就打消了念头,况且,韵真这个时候已经基本上清醒了,完全能够自理。

    “笑愚,进去换身衣服再走吧……”

    “不用了,行长,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秦笑愚说完就钻进了车里。

    韵真这时其实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刚刚发生在车上的一幕在她的身体里诱 发了欲 望之火,很想把那种暧昧而又甜蜜的气氛延续下去,另一方面,她又怕自己把持不住,更何况刚才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秦笑愚的冲动,一旦到了屋子里,孤男寡女,并且双方都喝了酒,到时候即便自己把持得住,男人也不一定能自我控制。

    如果只是搞搞暧昧的气氛她倒没意见,可要是真的就此来一次酒后献身,她不但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也下不了那个决心,毕竟,她对秦笑愚也只是有些好感而已,所以,她见秦笑愚执意要走,心里只能轻轻叹口气,既感到轻松又有点微微的失望。

    一回到卧室,韵真就把那些充满酒气和污物的衣服都扔在了卧室外面,然后来到卫生间,在浴盆里放满热水,拿过一个防水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

    柳中原眼看着韵真倚在秦笑愚的肩膀上离去,在酒精的作用下嫉妒的要发狂,要不是考虑到明玉真想冲上去一拳把秦笑愚打翻在地。

    其实,柳中原在和明玉好上之后,本来对韵真的感觉渐渐的已经有点淡了,这倒不是韵真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而是她的态度让他渐渐失望,在明玉温情的安抚下,他的非分之想也就渐渐淡了。

    可是,当明玉把韵真出租房子的真实意图告诉他之后,那颗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安分起来。按照明玉的说法,在他入住之前,已经有好几个男人遭到了拒绝,那么他的成功入住不是正好表明了韵真的态度吗?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柳中原感到一阵后悔,恨自己没有耐心,没有听刘蔓冬的话,他现在才知道,韵真之所以暗地里一直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说明她一直都在考验他。

    所有那些冷漠、故意不回家以及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不过是她出于谨慎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而已,只要自己有耐心,再坚持一段时间,这些伪装就算不被情感扯破也必将被情 欲的爆发而撕得粉碎。

    遗憾的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即便韵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明玉也不会愿意,毕竟她已经一门心思吊在自己身上了,况且,当她发现自己和明玉偷情之时,也就是自己和她分道扬镳之日。

    然而,柳中原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出于动物的本能,他还是把韵真在心理上占为己有。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事实,以及每天都能通过监控看见她最**的一面,除了真实的肉 体接触之外,他觉得自己在精神上占 有着她的一切,在这场游戏画上句号之前,他绝对不能容忍有外来者介入其中。

    而此刻,一个外来者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而且当着他的面向他发出了挑战,让他毫无思想准备,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只有羡慕嫉妒恨。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柳中原咬牙切齿的站在那里,心里只想着怎么样报复她一下,让她难受让她也妒火熊熊。

    一定会的,这个女人有着极强的控制**,别看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其实内心也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从被她引进门开始,也许她就把自己当做了猎物,只不过在没有把握控制自己之前,每天通过监控来获得快 感,通过挑起自己的情 欲来获得满足,这个外表高傲冷漠的女人其实有着一颗表子一样的心。

    “中原……你怎么跑出来了,人家到处找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