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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当陈锋听到了血风的话之后，脸色在一瞬间便阴冷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无尽的冰冷之意！
距离他最近的慕容晨雪在感受到这种冰冷之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仅是她，连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冷汗，几乎在一瞬间就浸透了他的衣衫！
慕容晨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尽可能平复了下来，然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恐惧，用手摁了摁陈锋的腿。
她觉得，现在的陈锋，很危险。
她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陈锋。
除了那一次，她在实验室中被人掐住脖子，在恍惚间见到有人面目狰狞，双眼赤红。
但是，那一次的记忆，真的很模糊。
烟雾，窒息，都让她没有真切地感受到陈锋的那种愤怒。
在她的印象中，陈锋似乎永远都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只是，她忘记了，一个人表面上越是玩世不恭，他的心中就越有多正经。
陈锋的玩世不恭，真的只是表面。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步步杀机的西方黑暗世界存活至今，而且越来越强大。
陈锋很少动怒，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会动怒。
他在见到慕容晨雪被人威胁，会发怒，因为她是他在意的女人。
他在听到自己兄弟被人杀害，会发怒，因为那是他在意的兄弟。
“锋哥，他们都……死了。”
血风的声音同样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此时站在众位兄弟尸体前的他，双眼通红，十指紧握，如果不是他在和陈锋正通着电话，那一部专门定制地军用电话，绝对会被他一手捏碎！
虽然因为工作分工的问题，他与这些兄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那深厚的感情。
血刺之中，都是兄弟，那种可以以命换命的兄弟！
血雨在一旁，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这个在外界被称之为“铁血杀手”的女人，眼神黯然，脸上的落寞与悲痛，毫不掩饰。
另一边，陈锋在感受了慕容晨雪的动作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只说出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而后他便挂段了电话。
又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的他，有些勉强地对着慕容晨雪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
这一瞬间，慕容晨雪突然鼻子一酸，泪眼婆娑。
……
很久以前，很久到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很久到那个时候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坚实后背的时候；很久到那个时候她还会碰见人会露出一张人见人爱的笑脸的时候，她的父亲曾经问她一个问题。
“姑娘，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你以后要嫁给的好男人啊？”
那个时候的她，拉着那一双大手，仰着头看着自己父亲那一张还算不上沧桑的脸，思考了许久道：“像爸爸一样的男人。”
那个在血狼担任总教官的父亲，听到她的话之后，笑了笑，揉着她的脑袋，笑而不语。
那个时候的她，同样笑容灿烂。
后来，她的母亲因为她的父亲死了。
她开始厌恶自己的父亲。
她有些恨他，恨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那个男人看着她那一张愤怒而伤心的脸，默默地低下了头。
再后来，那个男人说去给她的妈妈找回一个公道。
然后，他就走了。
那个背影，有些萧索，有些孤单。
仿佛，在这一刻，那一个在她眼中无比伟岸而强大的父亲，老了。
虽然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可是不知道为何，在她的眼中，竟然有些……驼背。
她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远，然后在道路的拐角处，那个男人回了头，眼睛看着那一扇窗户，对着她挥了挥手。
一如既往的笑容灿烂。
再然后，他走了。
一去不回头。
再也没有回头。
他为了她身边的这个他，死了。
她也渐渐地不再微笑。
她开始慢慢地成为众人眼中的冰山。
她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天天长大。
她的样子越来越俏，身材越来越好，实力越来越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冰山”二字之后，被人加上了“女王”二字。
她却再也没有笑过。
也再没有去思考那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遇见了他。
刚开始的时候，她很讨厌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开始担心他，会在乎他。
他快死的时候，她抛弃了所有的矜持，跪倒在他的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他遇见杀手的时候，她会忘记最本能的理智，担心那个身手强悍的一塌糊涂的他会受到伤害，哪怕一丁点，她也会伤心难过。
如今，当她见到他对自己露出那勉强地微笑的时候，她会哭。
是心疼他？
还是被他而感动呢？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父亲曾经问她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想要结婚了。
和这个男人结婚。
一个男人，不是一定要打下了江山就是好丈夫，也不是一定要野心勃勃才是好老公。
看烟花灿烂，江山如画，确实很浪漫，但是这些却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只是一个不再被抛弃，不颠沛流离的安稳。
很小就失去了双亲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幸福。
她想要安稳，却选择了陈锋，听起来确实很荒诞。
因为他的一生，注定会是波澜壮阔。
他是陈锋，是那个她现在并不清楚的那个西方黑暗世界中的死神撒旦。
可是她真的觉得他会给她安稳。
安稳，有时候，不一定是长相厮守，也不一定是朝朝暮暮。
对于她而言，安稳可以是他为了让自己开心，随心所欲的一张嬉皮笑脸，也可以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言不由衷的强颜欢笑。
就像是现在。
他明明很难过，却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给自己展露的那一张真的很不自然的笑容。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他在外面如何累，她也相信，在他回家的时候，他也会给自己一个温暖的笑脸，让自己安心。
看着身边的她一直在哭，他又何尝感受不到她的感受呢？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温柔道：“好了，不要哭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