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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拼爹
沉默。
极度的沉默。
扎特没有说话, 王嘉……也没有说话。
现在的王嘉先生绝对说的上是久经风雨见识多广了, 可在这种沉默里, 他也紧张了起来。他暗暗的骂自己没出息，有什么好紧张的？扎特还能怎么了他？可他就是紧张，还是无法排解的紧张。紧张的他几乎就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了。
“你……到底是谁？”不知道过了多久，扎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 隐隐的, 还带了一份压抑，仿佛想要哭泣，那是他极力克制后的结果，那声音是严厉的，可又隐隐的带了一种恳求。王嘉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颤, 他咬了下牙, “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要三天后！”
其实他也不知道三天后要说什么，但拖一天是一天吧，也许三天后就有转机呢？
扎特长长的吸了口气：“三天后？”
“三天后。”
……
又是一阵沉默，气氛比刚才还要凝滞, 王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等了一会儿他就又听到了扎特的声音：“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还是你觉得我上了你, 你就真不一样了？”
王嘉的手指一颤, 这次是气的。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 我愿意给你一定程度的宽容, 可并不是无限制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这么说着，却觉得越来越烦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弥漫在胸间，弄得他非常不舒服，他不自觉的松了下领口，“一个，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另外一个，当着你那些马戏团同伙的面把该说的说了。”
“……你在威胁我？”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扎特真的这么说了，王嘉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怎么能这样？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怎么能这样？
“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身份以及来历。”那种烦闷的感觉更盛了，隐隐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说不对的话，可哪里不对了？没有任何不对，对这个奎因人他已经很仁慈了，简直就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仁慈！这是一种不应该的仁慈，早先他也许还可以不太在意，可现在，是必须调查个水落石出了。当然，奎因人说的不见得就是对的，但哪怕是撒谎，也一定是有依据的，这是他的老师对他说的，当年他的老师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断的问他那件事情，如果是假的，他很难做到细节一致，起码在关键处是会有矛盾的。当然还有一种例外，那就是他把所有经过都背的滚瓜烂熟，那么，每次都一样的说法也是有问题的。所以最高明的谎言是九真一假，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就在关键处说假话了，这种最不容易察觉，但这种谎言也是有价值的，因为他暴露了很多真实的信息。”
当年王嘉是一门心思的要培养扎特，那真是把自己所有的经验都贡献了出来，他不知道哪些能作为帝王心术，就把所有的自己觉得有用的都掰开了揉碎的说，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扎特会把这些都用到他身上。
因为感觉不对，扎特更用力的松了下领口，继续道：“所以我有必要调查清楚！”
他话音刚落，王嘉就睁开了眼：“我就是不说呢？”
他这一句绝对是包含了莫大的怒气——事实上他现在也很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从理智上他知道这不怪扎特，扎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除了和他发生这该死的见鬼的事情，不过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个毛！王嘉一想到这里就要炸毛，不过排除掉这一点，他知道扎特其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可从情感上他又实在接受不了，他都不去在意扎特的那种犯上了，这死孩子还要他一个劲儿的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你上的，其实是我吗？
“你也别拿别人威胁我，就冲着我来好了！”他瞪着眼，嘴角带着冷笑，他觉得自己此时一定是充满了威吓的，而事实上，他看向扎特的目光充满了深情……浓烈的深情，由内而发的深情，扎特本来已经想好了，这次一定要问个清楚的，可是被这目光一看，就是狠不下心，他想要转过头，可又实在舍不得。说起来，他同王嘉最亲密的时候是在神魔之地，可刚认识的那段时光也非常令他纠结，那也是美好的，可那美好又建立在他的另一张面孔上，如果那深情是对着他而来的……
这些想法他不敢有，绝对不敢深想，可内心深处，却是无数次的恍惚过的，而现在，这深情的目光真的看向他，所以他不自觉的伸处手，然后轻轻的抹了一下王嘉的唇，王嘉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他的眼瞪得更大了，目光中的深情更浓郁了，扎特再也忍不住的扑了上去。
“你……”王嘉那个气啊，可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是我的我的，不许你看别人，不许！”扎特吼着，来回翻转的吸允着，王嘉几次想反抗，可无奈内力不足，对天道的理解又因为脑子不灵光而施展不出来，反而被扎特亲了又亲，咬了又咬，然后就可耻的凌乱了……
……真的不能怪王嘉先生意志不坚定身体有问题，而是，真是从根上就有问题。现代流行拼爹，王嘉的爹那就不说了，就是拼自己，在这方面他也是万年单身狗千年魔法师，而且他比普通人更悲催的是他就没这方面的念想……一般的魔法师也许还还会看看碟片什么的，他是一门心思赚钱了，身体的本能也许有，但都被他自己苛刻到了极致……但苛刻是一回事，他又不是真的有问题，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想？而扎特呢？那是出身于天底下最淫乱的地方，虽然皇室流行的是一夫一妻，可各种情人露水姻缘不要太多，扎特就算一早就受到非人待遇，但因为他本身的能力再加上他过去的习性，那真是……嗯，不仅观看过，而且还，当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可假装一个人调戏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也真是没少做……
王嘉和扎特比这个，那真是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不行，于是当詹森终于下定决心前来找扎特的时候，还没近前就听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他看着左右侍卫，两边都是目不斜视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他咬了下牙：“陛下这样，多久了？”
几个侍卫互相看看没有说话，詹森皱起了眉：“说！”
“也、也没有多久。”他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几个侍卫也不能不理，但不能直说也不好不说，只能含糊。
“陛下一直，没有离开过？”
“好像是的。”
詹森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默默的站在一边——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要进行一定的劝说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声音终于停了，然后就是寂静，一种让人压抑的寂静，詹森开始觉得不对了，就在他准备大着胆子上前拍门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开了，明显同往常不一样的扎特走了出来，看到詹森，扎特微微一怔，随即就道：“你来的正好，这个马戏团你熟悉吧？”
“啊？”
“马戏团，就是这个奎因人过去所在的马戏团，叫什么明日之星？”
“啊！”
“你去带人，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
“陛下！”
詹森一惊，连忙开口，但扎特已经挥了挥手：“让你去你就去，你说三天，我就给你三天，但，这是最后的三天！”
后一句，却是对王嘉说的。詹森还想说些什么，可扎特已经转身离开了，那身上的态度已经让詹森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完了，陛下真的，疯了……
这么想的时候，詹森还有一种终于到了这一天的感觉——这些年，他这种早就认识扎特并且算是近臣的人其实都有一种扎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感觉，不过就算是有，一来是存在侥幸的心理，二来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有装聋作哑，想着也许慢慢的扎特就好了，可事实证明，他没有变好，只是变坏，而今天终于真的疯了！
但就算是早有感觉，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还是一筹莫展。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还有谁能阻止陛下？
此时扎特对房间中奎因人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了，詹森想的更多，外面还有个伯爵一直在占用着帝国的尊严，那些被打压下来的贵族也贼心不死，还有巨狼族……虽然少族长是摩尼少爷，摩尼对他们也都很有感情，可摩尼是对他们个人有感情，对这个国家还真不好说。
扎特如果只是在男色上有些失常真不算什么，但这很可能只是开端啊，咦，不对，等等！
扎特，是让他去处理那些马戏团的人！
这本来不是他的领域，虽然看刚才的样子好像是他正好出现在这里，但，其实这件事那些侍卫都是可以做的。而他和那些侍卫的不同则是，很明显他会对那些人更温和……扎特在在意那个奎因人！真的在意！想到这一点，詹森怔在了那儿。
他没有觉得更好，反而有一种冒凉气的想法。茱莉娅也许还觉得莫名其妙，他却是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奎因人另眼相看的——先生，一切，都是因为先生！因为这个奎因人，太像先生了！虽然这个奎因人本身也很出色，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份相似，他真不会这么对待。而扎特现在这样……他又和这个奎因人那样……
詹森只觉得头皮发麻，然后有一种自己早先的预料还不够深的感觉。
扎特，也许没疯，但真相，也许更吓人……
詹森离开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他没有想到刚一到家就又遇上了一个熟人——茱莉娅，看到他，茱莉娅的神情有些急切，他微微一怔：“是出了什么事吗？”
茱莉娅向他屈了下身：“真的，需要您的帮助了。”
“你说。”
茱莉娅咬了下牙：“真的令我没有想到，我的父亲同人一起进入了奎因方面的生意。”
“这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他没有出钱。”
詹森一怔，茱莉娅满脸羞红。她知道这几年家中的日子大不一样，哪怕他们阶层上升也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条件，但她只以为她父亲多了一些灰色收入，她从小见惯了这些也不是太在乎，而且心中未尝没有发泄的心理——既然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那么就借着你的权势为我的家庭多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当然她后来也过问过，她的父亲的说法是加入了一些生意，她也就不去管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父亲的这份加入是只出名义而不出钱的，然后每年还都有一大笔的分红。而现在，别人开始要这笔钱了。
这是一笔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庞大的数字，别说她现在还只是魔法士，哪怕是魔法师也拿不出来。本来只是拿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不做生意而已，那些人应该也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用她父亲的名头了。但她父亲已经把这笔分红给了她哥哥做聘礼！
她的哥哥早先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和他们的家世也相当，但后来那一家有些际遇，认识了更好的，就毫不犹豫的解了合约。这事对他们全家都是个刺激，特别是对她哥哥，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找个更好的。但他们这种身份，更好的绝不是容貌身材，而是身份，或者本身有非常突出的才能。后来她这边有了变化，她哥哥能挑选的余地才大了起来，但他也挑剔了起来，不仅仅是看身份了，还看容貌才情。所以一直到两年前才相中了一位侯爵家的小姐。那姑娘容貌才情都没的说，最重要的还是老牌贵族，唯有一点不好就是家里因为年代太久，子孙太多，摊子太大，很有些入不敷出，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也绝对轮不到她哥哥的，可就是这样，她哥哥也是花费了很大
一番功夫才追上，然后家里又拿出了最值钱的收益才达成了这门亲事。
本来今年，就要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