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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永远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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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上午,天气暖洋洋的,碧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发呆。

    “小丫头,你在干嘛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石头进来了,在碧莹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不许喊我小丫头!”面对这个十五岁的男孩,虽然碧莹现在是小小的身体小小的人,可还是觉得怪怪的。

    “为什么不许喊?我大姑不就喊你丫头嘛!你喊我小石头,我就喊你小丫头!”小石头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着还一边去摸碧莹的头发,十五岁的少年虽然穿着朴素,可依旧散发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不许喊!不许喊!不许喊!”碧莹像个耍性子的小姑娘一样也跟着吵闹起来,虽然想来自己那时的行为是多么地幼稚,可却是快乐的,在很多年后碧莹经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后,她也坚定地认为那是她重生之后最美好的时光。

    两个人又吵闹一会,碧莹突然想起来,说道:“你带我出去玩去行不行?我想上街看看,还有,我想去城北山上看野花,你不是说可好看了吗?”

    “不行,你娘肯定不会同意的,别说是城北了,就连街上都不一定让你去呢?她一向担心你。”小石头对碧莹说道。

    “哎呀,我都好久没上街了,在这个院子里都要把我憋坏了!我就说去你家找你妹妹玩,你在旁边再说两句,我娘肯定会同意的。”碧莹向小石头提议道。

    “呃……”小石头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实诚的少年可真没说过什么谎,“这样不好吧,要被你娘发现了会担心的。”

    “我就是不想让我娘担心才这么说的,小石头,我的石头哥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碧莹像个小女孩一样冲着小石头撒娇道。

    “好吧。”面对着可爱的碧莹,小石头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哦!耶!”碧莹笑着欢呼起来,小石头看着碧莹美丽的笑脸也笑了起来。

    碧莹和小石头一起向娘说明了要出门的理由,并告知娘要下午才能回来,二姨太本来很不放心,但因为有小石头陪着,而且是去熟悉的地方,再加上女儿最近的表现让她觉得很欣慰,也就多唠叨嘱咐了两句也就答应了。

    碧莹拉着小石头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她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古代究竟是怎么样的了,整天被禁锢在那个小院子里,思想都要被腐蚀了,娘一向足不出户,也难怪目光短浅了些。

    这个叫作临溪的江南小城发展地还算不错,大街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两边街道也开了不少商铺酒楼,比当初在拍戏时搭建的简陋的背景可要真实丰富得多了,碧莹看得目不暇接,在街上蹦来蹦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这个。

    小石头担心碧莹,可又不想坏了碧莹的好兴致,所以一直紧紧地跟在碧莹身后,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生怕碧莹遇到危险。

    不一会儿,碧莹就被几个金灿灿的糖人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地停住了脚步。这些糖人做得真是精巧,奔跑的骏马,飞舞的凤凰,展翅的大雁,飞翔的燕子……比起现代那些机器统一制作的棒棒糖要艺术多了。

    “小姑娘,要吃糖人吗?赶快挑一个吧!”小贩看见碧莹流露出的目光,急忙迫不及待推销自己的产品。

    碧莹想伸手拿一个,可突然发现自己囊中羞涩,在家里的时候一向不装钱,出门的时候也没想起来要花钱,况且娘本身就没有什么钱,所以碧莹身上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

    碧莹想到这一点,手停在半空中,很是尴尬,小贩看碧莹迟迟不动,不禁地撇撇嘴。

    小石头看出了碧莹的窘迫,上前说道:“老板,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一个。”小贩又露出了殷切的笑脸。碧莹也不扭捏拒绝,回过头感激地冲着小石头傻笑。

    “还愣着干嘛?赶快挑一个啊!”小石头敲着碧莹的头笑着说道。

    碧莹选了一个燕子,小石头付了钱。一路上碧莹都看着那个糖人傻笑,也不去吃它。

    “你怎么不吃啊?小心一会儿化了。”小石头看着碧莹说道。

    “你看?他做得多好看啊,跟真的一样,我不舍得吃。”碧莹一副无奈地样子。

    “你不吃它,它过会还是会化,与其等到它化了再去吃它,还不如在它最美丽的时刻去吃它。”小石头说。

    “哇!”碧莹表现出一副很惊讶地样子,“吃个糖人都被你说得这么有哲理,小石头,你可真有文采。”

    “你就别抬举我了,我连书都没念过,大字也不识几个,能有什么文采?”小石头突然叹了一口气略带忧伤的说道。

    碧莹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酸。小石头从小就跟在福叔后面干活,她娘身体不好,常年离不开药,家里还有七十岁的奶奶,两个年幼的妹妹,哥哥又不争气,尽知道闯祸,他自幼懂事,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在做工,在碧莹家的绸缎庄里搬货物,在家里干杂工,各种体力活重活累活,他没上过一天学堂,写字还是碧莹娘教他的。碧莹娘从小在私塾里长大,文采还是不错的,也勉强算是个才女,碧莹的读书写字就是娘亲自教的,有时候,小石头得闲的时候,就会跟着碧莹一块学,他很珍惜这个机会,一向勤奋好学,甚至有时比碧莹用功。小石头家很困难,一分钱都是掰成两半花,刚刚他只给碧莹买了糖人,自己都舍不得吃,所以碧莹才会那么感动。

    “我哪抬举你了?你这是心中有文采,比那些表面有文采,尽知道卖弄浮夸的人强多了!”碧莹舔了一口糖人,笑着向着向小石头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肯定。

    看着碧莹笑得弯弯如月牙般的眼睛,小石头也开心的笑了。

    “真好吃!”比起现代各种化学添加剂的糖,这古代原生态无污染的糖人可真是好吃,“你吃不吃?”碧莹把糖人递向小石头,“不会嫌我脏吧?”碧莹眨眨眼睛说道。

    小石头没说话,一把拿过碧莹手里的糖人,一口吃了下去。

    “哎呀,你真浪费,怎么不好好品尝品尝呢,一口吞啊!”碧莹叫着说道。

    小石头愣了一下,望着碧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着小石头一脸做错事地表情,碧莹“噗”地一声大笑起来。

    走到城北山脚已经快要中午了,两个少年坐在长满绚烂野花的草地上吃着刚刚在街上买的烧饼,即使已经凉得发硬,也啃得津津有味。

    春天中午的太阳并不毒辣,暖暖地照着,阵阵微风吹着碧莹耳鬓上的碎发来回拂动,正好有一缕发丝顽皮地窜到碧莹正在嚼着烧饼的嘴里。

    小石头轻轻地把那一撮头发移开,望着碧莹说道:“小丫头,爹和姑姑都说你变了,变聪明了,变懂事了,变勇敢了。”

    碧莹没说话,小石头突然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可是我觉得,你没变,你还是从前那个小丫头,在我眼里,碧莹一直是聪明的懂事的,也是勇敢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鬼,因为从小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坚毅,只是从前的你一直在隐忍,不想惹祸,这次生病对你真的影响很大,召唤出了你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呢。不过,从前你只会对我一个人笑,现在你会对每一个人笑了,说实话,我还是真是有些失落呢。”最后一句,小石头半开玩笑似的轻轻地说道。

    听小石头说完,碧莹也躺了下来,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唇角上扬:“是啊,现在我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我会对每一个人微笑,无论是爱我的人还是讨厌我的人,可是对我好的人我的笑是真诚的,对我虚情假意的人我的笑也是虚伪的,放心,小石头,我对你的笑永远是最真诚的。”

    “我知道。”碧莹耳边传来小石头轻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