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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实在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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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水拍打着礁石,海浪卷起白色的泡沫,阳光经过泡沫的折射,一条条微型彩虹在泡沫中悬挂着,美丽异常。

    涂波饶有兴趣的看着镜头中的这一切,这片子,一个星期拍好的,打死他都不信,陆尘即便不是早就拍好的,也肯定是早有准备。

    否则,每一段故事结束后,便会跳跃上千公里,看起来只是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可是,真要拍起来,一个镜头甚至都要一天时间。

    这是镜头给涂波的感觉,前面播出的故事,就拿养蜂来了,一个花季的结束,就不是几天能够完成的,这起码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来蹲守。

    只为了那道豆花菜,陆尘就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不得不说,他的严谨和认真,让涂波很是敬佩。

    甚至,其中对食物来源以及生产地的解说,让涂波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三门湾,位于浙东沿海,鱼类资源曾经极度丰富,临近农历十五,大潮将至,妻子身体较弱,开始晕船,但凡出海,除了打鱼,烧火做饭等杂物都由丈夫包办。

    这是两人20多年的默契,白蟹油炸,水烧开放入挂面,一顿简单的晚餐后,将是六小时的繁重工作。”

    一段解说,短短一分多钟,时间却是跨越了一整天,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夫妻吃完晚饭,开始捞网。

    涂波没看过捕鱼,很是激动,他站了起来。紧张兮兮的盯着电视机。

    肯定是一网满满的鱼虾,哈哈哈。大海里的鱼很多啊,再说。这是节目,肯定是满满的,还没看过丰收鱼虾的镜头呢,好期待。

    伴随着这个念头,渔网缓缓被拉了上来,电视机中便传出满是失望的声音。

    “景象令人失望,终于发现一条鲳鱼,却挣脱了渔网,六个小时的等待。鱼,颗粒无收,幸亏有其他海货,大海又一次展现了它的慷慨。

    50公斤的海货,是他们一昼夜颠簸的回报。10个小时内,这些海蟹将出现在大城市的餐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食材的获得,需要超常的辛苦和耐心的等待,这样的法则,同样适用于大山。”

    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感慨,看着画面中,昼夜交替。夫妻船在海面上颠簸着,随时有着被覆灭的危险。可是他们为了食物,却是依然坚持着出海。

    心酸感。弥漫在心头,好在画面中的黑色很快的褪去,天,渐渐的变白,画面一转,一只穿着解放鞋的脚掌出现在镜头中,飞快的,镜头拉远,一个背着箩筐的老人,出现在镜头中。

    海里的故事完结,心酸随着黑夜淡去,接下来,是迎接新的一天的曙光。

    看到一半,涂波便觉得,这是个很好看的节目。

    要是让他打分,10分满分的话,他依然会给10分。

    美食中,蕴含着故事,牵扯着人心与伦常,这不容易,尤其是那句可能是陆尘原创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更是简单,直白,而又富含诗意。

    涂波读书少,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文化,好歹是高中毕业的他,对于一些语句还是有着一些见地的。

    继续看着电视。

    随着解说和剧情的展开,涂波终于知道,原来这老人是上山搜寻野香菇来做香菇酿,之后是另外一家人做着跳跳鱼靓汤。

    老人是独居老人。

    而另一家人,则是父亲为女儿抓她喜欢吃的跳跳鱼来熬汤。

    画面的交错,香菇酿的色泽酱亮,令人垂涎欲滴,老人的孤独、跳跳鱼靓汤的朴实与家庭的温暖,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涂波唏嘘不已,这不光是在说美食,也涵盖了地理、风土人情之类的其他东西,可以说,是讲解了华夏的部分民生。

    相比之前的mj模仿秀,这个节目进步了太多,陆尘似乎是一瞬间从小孩成为了成-年-人,跳跃极大,尤其是陆尘拍的《舌尖上的华夏》这节目中涵盖的知识量,令涂波叹为观止。

    “辛苦劳作,给全身心带来的那种幸福,从来都是如此……东山到申市的鲍鱼、朱海到川都的石斑、桂西到上京的蔬菜、昆城到羊都的菌类,今天的物流和今人的胃口,大大加快了食物迁徙的速度。

    路途之上,行色匆匆的已不再只是人,食物也在传播流转,聚散之间,衍化出不同的形态和风味……”

    东山的大饼承载了几辈人的感情。

    或老,或少,一张薄饼,一根大葱,在咀嚼间,那一丝乡愁便荡漾在齿间,香醇而迷人。

    看到那油而不腻的红烧肉被裹在了薄饼中,人们大快朵颐,涂波已经忍不住了,他趁着空档跑到厨房去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瞥了一眼锅里,又拨掉了一些,万一一会儿又被陆尘的镜头给勾-引了想吃东西怎么办,还是留一些的好。

    咀嚼着蛋炒饭,看着电视中的人吃着咀嚼着裹有红烧肉、大葱之类食物的薄饼,涂波觉得自己很是幸福,吃蛋炒饭竟然吃出了红烧肉的味道。

    “云贵高原的一条溪流里,上至年过七旬的老人,下到不满十岁的孩童,翻开溪流底部的每一块石头,不厌其烦,为的是寻求一种神奇的美味。

    爬岩鱼,制作雷山鱼酱最关键的原料,出人意料的美味!

    桥港,黔州雷山,黔州省东南部最偏僻的村庄,苗族女孩李建英,等待着一个幸福的时刻。

    鱼酱一年只能做一次,必须用最新鲜的辣椒,二金条最好……

    李建英的父母外出打工,此番回家是为了家里的8亩地已经成-熟的玉米,夫妻二人,这次回家可与家人团聚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也是制作鱼酱的周期,乳酸菌和酵母菌促进香气的生成,挥发性有机酸,滋生出鱼酱独特的酸味,苗家最骄傲的调味品,就是这样炼成的。

    这是一年中,最美味的团聚,也注定是一顿,百感交集的晚餐。”

    看着吃过了稻花鱼,次日清晨,靠坐在窗口,看着将要北上广深打工的父母的小女孩凝神眺望,涂波眼角出现一丝泪花。

    那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李建英无力的靠在窗边,望着父母的影子渐渐淡去,没有言语,空气中却弥漫着伤感的味道。

    涂波刚好吃完,抹了一下嘴,吸了吸鼻子,在外的人想家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他强行忍住,拼命眨着眼睛,抑制住眼睛里那热热的东西。

    然而,电视机中,镜头给了李建英的父母,他们坐在车上,相对无言,缠绵而悠扬的葫芦丝在此刻响起,略带着些许欢快的吉他音传来,似是往日的快乐,奔上了心头。

    一道清脆而满怀着热情的歌声响起,不知名的民谣,听不懂的方言,却蕴含着最为真挚的情感。

    看着朴实无华的歌词,听着歌声,涂波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瞬间被击中,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热流,脑子里不管是怎么屏蔽着故乡的信息,随着歌声,家乡的景色与亲人的喜怒哀乐,一幕幕回荡在了脑海中。

    “我会唱的调子,像沙粒一样多

    就是没有离别的歌

    我想说的话,像茶叶满山坡

    就是不把离别说

    最怕么就是要分开

    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舍不得呦舍不得

    我实在舍不得……”

    ……

    李希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婉转的歌声依然在耳畔回想,那不舍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寝室。

    她继续看着电视,一会儿再上官网问歌名,《舌尖上的华夏》脚步这一期已进入尾声,她认为,这节目是部很精良的制作。

    这些她听都没听过的美食和地方,甚至是听不懂的歌谣,陆尘却是能够让它呈现,不得不说,陆尘,是用了心在做节目的。

    “一坛家乡美味,将被带往1000公里外的粤东中山,也许有一天,它会以新的形式,在他乡重现。

    千百年来,食物就这样随着人们的脚步,不停的迁徙,不断流变,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

    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

    甘州丹牧场,老谭夫妇准备向下一站进发。

    宁厦固原,回乡的麦客们,准备收割自己家的麦子。

    东海,夫妻船承载着对收获的盼望,再次起锚。

    这是剧变的华夏,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得更快,无论他们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来得有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声音渐渐淡去,却依然弥漫在心头,整个寝室鸦雀无声,李希张大了嘴巴,这节目……

    在后面竟然补了一刀,之前那些有些许遗憾的地方,全给补全了,养蜂人、麦客、夫妻船一一出现,给节目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李希是最先醒转过来的,她赶紧切换到网页,开始和网上的人讨论这节目中的亮点。(未完待续。。)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