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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荀承淮一脚踢开胡美人打断了她胡乱的解释，“说吧，你用的是什么毒。只要你说实话，或许朕还会考虑饶了你一条狗命。”
“毒……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想、想……是德贵妃，是她，是她陷害我的，那包药是她交给我的，她骗我说只是蒙汗药，对身体没有危害，所以我才……皇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谋害小明子公公……”胡美人慌乱地解释道。
“德贵妃？”荀承淮微微眯起了眼睛，双眼里透着危险的眼神。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德贵妃，毕竟德贵妃向来安分守己，而苏盼月也曾经当着他的面称赞过德贵妃。
虽然带着几分怀疑，但眼下荀承淮也没有心思去仔细分析这件事情当中究竟谁才是主谋谁又是受害者。
既然胡美人提到了德贵妃，那么对德贵妃的审问就在所难免了。
“小李子，去把德贵妃给朕找来。”荀承淮吩咐道。
“是。”小李子听到吩咐立刻转身出了门。
德贵妃很快就被带到了荀承淮的面前。
胡美人一见到德贵妃就立刻朝她扑了过去，一边愤恨地喊着“你这个贱人，你竟然陷害我”一边瞪着双眼像是要将德贵妃生吞活剥。
不过，还不等胡美人抓到机会将德贵妃生吞活剥她自己就先被人压制住了。
在荀承淮的面前。又岂会容许胡美人这如同泼妇般的行为。
被两名太监死死压住肩膀的胡美人依旧不死心，伸长了双手恨不能将离她不远而立的德贵妃碎尸万段，愤恨的双眼更是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变得通红。模样看起来甚至吓人。
而德贵妃却表现得很是淡定，她缓缓向荀承淮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而后才用不徐不缓地语调问道：“不知皇上找臣妾来所谓何事？”
荀承淮看着丝毫不受胡美人影响的德贵妃，这才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远比他印象中的还要深沉得多。在众多妃嫔之中，德贵妃算是能够讨得荀承淮欢心的一个，因为她很懂得分寸，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心中都很清楚。从不会做些让荀承淮感到厌烦的事情。
准确来说，荀承淮之所以喜欢德贵妃。是因为她足够聪明，这让荀承淮觉得很省心，也能够放心地将一些后宫里的事情交由德贵妃去处理。
但，今日德贵妃的这份沉稳、聪明却成了让荀承淮厌恶的理由。
在荀承淮看来。苏盼月和德贵妃两人都很聪明，可是相对比苏盼月那样的聪慧狡黠，德贵妃的聪明就显得过于城府了。
以往荀承淮或许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他并不讨厌有心机、有城府的女子，甚至他觉得对于要掌管后宫的人而言心机跟城府都是必须的，他也纵许她们为了争宠而耍弄一些小手段，但也仅陷于一些小手段，别说此次中毒的人是他想要放在心上宠爱的人，就算换做是其他人他一样也不会纵容。
就这一点来说。荀承淮对后宫乃至整个朝政的统治都是严苛的。他眼里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遇到他想要清理的事情，他可以不顾任何情面将之处理得干干净净。
沉默了半响。荀承淮才缓缓开口：“小明子中毒的事情德贵妃可知晓？”
对于荀承淮的问话，德贵妃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地摇摇头，规规矩矩地回答道：“臣妾不知。”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胡美人一听，立刻叫嚷起来，“那包药明明就是你交给我的。是你说小明子公公他是女子，让我下药迷昏他。看看他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不是女子。你怎么可以说你不知道？你还骗我说那只是蒙汗药而已，你故意陷害我。”
德贵妃扭头望向胡美人，“什么女子？什么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啦？”荀承淮问。
“臣妾对此的确毫不知情，更不知道胡美人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来诬陷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还望皇上明察。”
“你……你装得可真像啊！？明明就是你把我叫过去的，你还给我看了一块手帕，那个手帕上绣着‘明月’二字。你说这是小明子公公的东西，你还说小明子公公并非‘公公’而是女儿身，是你让我对小明子公公下药好证明他的身份究竟是男是女。”胡美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德贵妃竟然会伪装得这么彻底，居然说她对整件事情毫不知情，完全不承认她先前对她说过的话更加不承认她做过的事情。
“手帕？什么手帕？”德贵妃依旧满脸不解。
“你……”当德贵妃再一次否认这一切的时候，胡美人总算明白过来，她终于知道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德贵妃根本就不是什么替她着想、替她感到惋惜，从一开始德贵妃就打算假借她之手除掉苏盼月。
“我明白了。”胡美人恍然大悟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对不对？说什么小明子公公是女子，说什么小明子公公处心积虑地玩弄我和萧妃，事实上，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嫉妒小明子公公在皇上面前受宠，所以你利用我，骗我对小明子公公下药，好让我帮你除掉小明子公公这个障碍，对不对？”
德贵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一声道：“胡美人，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懂了。小明子公公只是名内侍，我身为贵妃娘娘又怎会嫉妒她？说什么我利用你，骗你对她下毒，这不是笑话吗？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别说是皇上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
顿了顿，德贵妃又继续道：“说到小明子公公，我承认，我的确与她曾有些不快，但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胡美人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小明子公公痛下杀手吧？说到矛盾，胡美人你与小明子公公之间不是曾发生过更大的冲突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美人问。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还请不要胡言乱语，陷我于不义。”
“你……”
“够了！”荀承淮不耐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吵，道，“朕没有心情去听你们这些无聊的辩解。朕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小明子身上中的是何毒药，解药又是什么。”
“回皇上，臣妾实在不知小明子公公如何中了毒中的又是什么毒，还望皇上明鉴。”德贵妃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胡美人则是一手指着德贵妃道：“皇上，毒药就是德贵妃交给我的，请皇上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你们二人当真不知道小明子身中何毒？”荀承淮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没有了方才的不耐也没有了方才的责问，仿佛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了解荀承淮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的荀承淮才是真正令人觉得可怕的荀承淮。
德贵妃依旧神色未变，微低着头道：“臣妾不知。”
胡美人也依旧还是一口咬定毒药就是德贵妃给她的。
“很好，”荀承淮微点了下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不知情，那朕留着你们二人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胡美人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向荀承淮，“皇、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贵妃也同样一怔但却并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只是安静地站立在荀承淮的面前微微颔着首。
“意思就是你们二人已经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荀承淮道。
“不、不，皇上，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要害小明子公公的意思，皇上……饶命，皇上……”明白过来的胡美人立刻一把跪了下去，求饶起来。
德贵妃这个时候也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她抬头直直望向荀承淮，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做。您身为皇上，更应该为天下人做表率，您怎么能够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做出这样的判决呢？臣妾不服。若是皇上真能够证明臣妾的确做错了事，臣妾甘愿受罚。否则，臣妾坚决不服。”
“德贵妃，你这是在教训朕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明察秋毫，而不是这般感情用事。”
“不敢？依朕看……”正当荀承淮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承淮……”
虽然声音很细微但却瞬间就引起了荀承淮全部的注意力，因为能够用这样的声音直呼他名字的人当今世上只有那一人。
荀承淮心下一喜，立刻起身打算朝里屋走去。
但还没等他走到里屋，屋内的人儿就已经扶着门栏走了出来。
“月儿，你醒了？”荀承淮赶紧迎上去扶住身体虚弱的苏盼月，柔声道。(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