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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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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娴雅仔细一看,那黑衣人果然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大眼尖脸,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

    陈娴雅几下子爬到床沿上坐好,带着一丝紧张问道:“你们得手了?”

    “虽然得手,但也损失了好几名弟兄,幸好得手的东西及参与的兄弟已经安全离开扬州,纵然李博与二皇子权势滔天,这次的暗亏他们也吃定了,唯有阿媚因伤势太重不能赶路而留了下来,偏偏外院丫鬟太少,阿媚不好留在我们身边养伤,便想到了你们这里!哼,这事你也有份,你必须保证阿媚的安全!”徐景达霸道地说道。

    什么叫她也有份,她早就表态不想要李博的银子好不好?不过能让李博倒霉陈娴雅心里还是舒畅之极,最好的结果是因为此事那二皇子不再待见他,陈娴雅也算间接地报了一部分仇了。

    陈娴雅懒得与徐景达争辩,“第一,我与姆娘都不会治伤,第二,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我院子里为何突然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个不难!”徐景达又对琼娘说道,“你去叫一名与她身材相似的丫鬟进来,阿金会易容!”

    琼娘虽然知道陈娴雅利用徐景达做了好几件大事,勉强也算得上同盟,但是半夜硬闯进小姐儿闺房这种事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尤其还吩咐她做事,便迟疑着看向陈娴雅。

    “去叫借云来!”陈娴雅冷静地想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现在这种情形她们没有翻脸的本钱,纵然徐景达三人此时狼狈不堪,可要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与琼娘两个也容易得很。

    琼娘犹豫了一下才出门而去,徐景达三人这才放松下来,阿金将阿媚放到琼娘铺好被子的凉榻上,迅速地帮她止血疗伤。

    陈娴雅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徐景达则冲她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快进被窝里,仔细着凉!”语气里有几分宠溺,就象兄长对妹妹,这种感觉让陈娴雅觉得有几分诡异,想了一下,干脆跳下床去暖炉旁找了自己的夹袄穿上。

    琼娘与借云一进入卧房,借云便被徐景达弄晕,“麻烦妈妈帮她二人将外衣换掉!”

    琼娘不敢违抗,手脚麻利地照办,又用温水将阿媚身上的血迹擦干净,而阿金已经拿出一只布包,里面放着几根银针,一团肉色的泥土,及几只小瓷瓶。然后阿金在阿媚脸上一阵揉,搓,扎,抹,一会儿功夫,屋内便出现两个借云。

    陈娴雅与琼娘两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神奇了!

    “等她伤稍好一些我们便来接她!”徐景达又从怀里摸出两本残破的书,“这是李博的暗格里的东西,送给你当做谢礼!”

    能被李博郑重收藏的东西定然不差,陈娴雅忙去看,竟然是《神农宝典》与《四时农经》,陈娴雅大喜,虽不知这两本书的具体内容,光看名字就知道与各种植物有关,正是她最感兴趣的。

    陈娴雅忙不迭地点头,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阿金扛起真借云,不舍地看了看凉榻上微弱的阿媚,与徐景达再次从窗户里跳出去,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琼娘赶紧将窗户关紧,与陈娴雅两个站在榻前目光炯炯地打量扮成借云的阿媚。

    “咳,大小姐,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喝?”阿媚被二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琼娘很快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以后你要自称奴婢!”

    “不必,接下来我会病得连话都不能说,省得旁人听出声音不同!”阿媚似乎很不喜欢奴婢这两个字。

    “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姆娘屋里,没人会来打扰你,你会不会那个易容术?你可不可以教我?或者将我也变成另一个人?”陈娴雅抓住阿媚的手不放。

    阿媚立刻抽回手,还板了脸,“我不会,就是会也不可能教你!”

    这阿媚真不讨人喜欢,陈娴雅只得悻悻地说道:“你赶紧起来跟我姆娘去,本小姐要睡觉了!还有这几天你最好还病得下不了床,我姆娘自会给你送饭!”

    阿媚也冷哼一声挣扎着起来,或许是扯动了伤口,身子痛得摇摇晃晃,琼娘忙上前扶住她,二人蹒跚着出了陈娴雅的卧房,当夜无话。

    次日在荣正堂早膳后,陈娴雅正打算带娅姐儿去文华居点个卯,却见王福生急匆匆地进来,也不避讳陈娴雅,张口便对邵氏说道:“夫人,出大事了,李先生昨日上咱们府里来时,暂住的院子遭了贼,死了好几名手下,还丢了一大笔银子及财物,李先生已经报了官,此时李先生的护卫带着两名差役在外面等着见夫人!”

    邵氏惊得面色青白,“竟有这等事?青天白日的都有人敢抢东西?那差役来见我做什么?这事与我有何关系?”

    “母亲别担心,不过是官府的照例问话,你照实说了,再多给些打赏就是。”陈娴雅暗赞徐景达做得漂亮。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有可能牵涉到贵人们之间的恩怨,偏偏这事又是李先生来咱们府上时发生的,咱们家怎么就这么倒霉?祸事一桩接一桩,没一刻消停的,王福生,你赶紧去请一名法师来府里做法驱邪!”邵氏已经方寸大乱,陈娴雅没有劝阻,由得她折腾去吧,也没几天好折腾的了。

    邵氏梳洗好了去前堂见李先生的护卫与差役,陈娴雅牵着娅姐儿的手,决定先去厨房转转再上文华居。

    “见过大小姐,先生有事要见大小姐,请大小姐抽空前去!”紫草从冬青树后转出来,冲陈娴雅行礼,看样子是专程候在此地的。

    陈娴雅心底一紧,风声到底还是传到了箐先生耳中,陈娴雅自从袁氏死于水葵草花粉后,再也没去过草庐,如今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娅娅,随姑姑去看去会唱歌的树可好?”陈娴雅诱惑娅姐儿,在这种时候,她一步都不敢离开娅姐儿。

    娅姐儿到底还小,并不十分明白亲母去世对她意味着什么,一听有好玩的,立刻忘记要去见舅舅与小姨,咬着指头使劲点头。

    陈娴雅在药圃里见着了箐先生,而娅姐儿一进药圃便被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吸引住了,迈着小短腿“哇哇”叫着追鸟玩,又将什么会唱歌的树忘记得干干净净。

    “你到底是谁?”箐先生坐在石凳上,背对着陈娴雅收集熏衣草的种子。

    “先生已经问过娴雅一次,娴雅还是那个答案!”

    箐先生霍然回头,阴沉的目光直射向陈娴雅,“一次是巧合,再来一次难道还是偶然?”

    “就算再有第三次也与娴雅无关,娴雅虽然种过水葵草,但不代表娴雅就知道水葵草的秘密,水葵草也不是只有先生的药圃才长得出来!”

    “你还敢狡辩?”箐先生怒了。

    陈娴雅也不甘示弱地看着箐先生,冷笑道:“先生说娴雅狡辩,那么请问先生娴雅要怎样回答先生才不认为娴雅是在狡辩?请先生不要忘记娴雅也姓陈,我做那些事对我有什么好处?最好笑的是先生还认为我不是陈家大小姐,那么请问先生若我不是陈娴雅,那么我又是谁?请先生明示,或者请先生直接将这事公诸于众,让大家来鉴定一下我到底是谁!”

    箐先生一时语塞,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当然难以能公诸于众,可是这陈家大小姐也太可疑了些。一个痴傻多年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女孩突然变得学识出众,连启蒙都直接跳过,而且还可以将画临得以假乱真,寻常养在深闺的八九岁小姐儿都稼穑不分,陈家大小姐却独对种药养草感兴趣。所谓旁观者亲,因此箐先生认定陈娴雅不是突然变聪明,分明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然箐先生认为陈娴雅的可疑之处还不仅限这些,陈莫渝被毁容,他从其症状看怀疑是中了不知名的毒,一种直觉让他觉得或许与陈娴雅鼓捣的那些药草有关,因此箐先生第一次试探陈娴雅。

    这回袁氏被太医亲口证实死于水葵草花粉,陈娴雅有无法推脱的嫌疑,陈娴雅为何要如此做确实让箐先生费解。不管陈娴雅是否本人,她如今都是陈府大小姐,陈府败落对她有什么好处?

    箐先生既愤怒又不解,因此将陈娴雅叫来当面质问,谁知陈娴雅丝毫没有心虚或者畏惧,反而振振有词。

    陈娴雅又继续说道:“先生不要忘记娴雅只有八岁,纵然锋芒露了一些,自问没有妨碍到先生,因此请先生嘴下留情,有些时候不是凭着臆测便什么话都能说。娴雅虽然种了水葵草,却没有收集什么花粉,如果先生还是觉得娴雅有害死嫂嫂的心思,可以去告诉袁家兄妹,让他们立即去搜我的屋子,看看有没有水葵草花粉。”

    箐先生冷哼一声,“你虽然只有八岁,可说话行事比人家十八岁的都厉害。罢了,反正我也不会在陈家久待,你们的闲事我也懒得再管。你若真的是陈娴雅,还是想办法帮你父兄脱离目前的险境吧!”

    箐先生不待陈娴雅说话,唤来老仆,扶持着蹒跚离去。

    陈娴雅却在思索,箐先生对陈府,对陈莫渝一片赤诚,那么盛家一事他知道多少?有没有可能也参与了?

    陈娴雅由此对箐先生也上了心,同时决定在没有建成自己的药圃之前,她都不再种药养草,《毒物篇》上的植物已经被动用了两次,若再用说不定就要出问题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