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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何独秀身心满足的沉沉睡去, 已经是深夜了, 柏士卿下床喝了点酒, 张开手指看着手上的鳞片再次退去,这才回到何独秀身边抱着他躺下。

    眼睛一睁一闭,天便亮了, 估计知道柏士卿今天要去屠文敬那里, 尽管非常困何独秀还是醒了过来。

    入目是一个仅着内裤的男人背影, 脊背上面的肌肉随着翻衣服的动作动着,那双那长腿让人恨不得扑上去跪舔, 何独秀昨天闹的很了, 双腿发软的滚到地毯上抱住了柏士卿的大腿,困倦的叫:“神神……”

    柏士卿找到了衣服, 反手丢在床上,然后蹲下来看着自家爱人, 挑眉道:“一大早干什么?”

    何独秀抿着嘴眯着眼, 道:“被你帅到腿软。”

    柏士卿狠狠亲了他一下,把他抱起来放回到床上, 何独秀道:“你待会儿怎么去?”

    “吃完早饭那边会来人接我,你可以继续睡。”

    何独秀眨巴眨巴眼睛:“神神……你不会一去又没影了吧?”

    “不会。”

    “你要发誓。”

    “我发誓。”

    “如果你不如约回来,就让我不得好死。”

    柏士卿正在套裤子, 他把裤子穿好坐下来看着何独秀,何独秀也看着他, 柏士卿低声道:“别拿自己发誓。”

    何独秀的眼睛湿润, 柏士卿捧着他的脸, 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这次出去是为了配合屠司令执行一个任务,具体是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能伤害我。”

    何独秀不吭声。

    柏士卿继续道:“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害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何独秀陡然掰开了他的手,道:“我当然会好好的,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狠狠吃东西,把自己塞到五百斤!让你再也别想解锁新姿势!”

    柏士卿笑了,道:“好。”

    何独秀打起精神,道:“我换衣服跟你一起下去。”

    “嗯。”

    吃罢饭果然来了一辆车,何独秀拉着何小柏目送柏士卿上了车,何爷爷看到他那模样,狠狠的叹了口气,何独秀闷闷的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面,被爷爷鄙视了一把心情更差,倒是何小柏扯了扯何独秀的手:“爸爸,你别担心,我有预感,神神很快就会回来的。”

    瞧瞧宝贝儿子多贴心啊,何独秀把儿子抱起来亲一口,感动的道:“还是我家小柏最好了。”

    爷爷咳了咳,道:“把乖孙给我,你去跟你爸说,顶顶士卿的位子。”

    “我没本事,我不去。”

    爷爷上手要抽他,何独秀很怂的一缩脖子,被他爸叫住了:“好了秀秀,跟我一起走吧,你也学点儿东西去。”

    何独秀只好上了老爸的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公司,这才发现柏士卿如今正在跟着老爸当助理,这个位子倒是不错,大小事儿都能接触到,不过按他爸的意思,柏士卿学东西快,这会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至于何独秀,就先帮着跑跑腿得了。

    何独秀愤愤的捏着资料被指使去找复印机,因为被看不起而十分气恼。

    何献这时看了他一眼,见那张脸闷闷的皱着,就道:“日后爸爸的公司肯定要交给你的,不会便宜何勉,你的生命里面也不可能只有柏士卿一个人,总要学着做点什么。”

    何独秀看向父亲鬓角的几根白发,心中陡然一股愧疚涌上来,他乖乖的点头,半晌道:“爸,对不起啊。”

    何父语重心长的道:“他的能力决定了他不可能呆在这个公司为我效力,秀秀,爸只有你了,你得学会长大才行,为了你儿子,你也得有能力在这个社会活下去,就算我跟你妈再能耐,想保护你一辈子也是有心无力的。”

    何独秀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道:“嗯。”

    何独秀决定痛改前非,他不能没有柏士卿就不能活了,他还有父母孩子,他要跟柏士卿一起好好把这个家经营下去,如果柏士卿要去为大家做事,他就应该照顾好这个小家,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柏士卿不知道自家爱人的心态在某个时间突然发生了转变,他还在担心何独秀会不会因为他离开而不好好吃饭,眉头紧锁的从车上下来之后迎面便是屠司令笑吟吟的脸。

    他亲自来把柏士卿带到了后方的一个训练场内,道:“我记得你没有碰过枪,现在有没有兴趣碰一下?”

    这个训练场很大,门口守着好几个人,都背对着他们,场内倒是空无一人,柏士卿多少能明白屠文敬的意思,这是让他大显身手呢。

    柏士卿接过了他手里的枪,按照他的教导装入子弹并上膛,四目相对,屠文敬微微一偏头:“那是六十米的靶子,让我看看你的准头。”

    柏士卿没有拒绝,他抬起手,屠文敬以为他至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对准,却发现他根本只是随手一扣扳机,便正中靶心。

    屠文敬从靶子上收回目光,遥控指使靶子继续后撤,道:“两百米。”

    又是一声响,他的话音刚落,子弹便直直的飞出去,瞬间贯穿了靶子中心。

    柏士卿把枪放下来:“太慢了。”

    屠文敬意味深长的道:“这是一把秒速五百米的枪,因为考虑到你是第一次使用,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后座力比较弱的。”

    往往新兵训练,用这种枪练上几天,都会受不住发生虎口震裂以及手肿的情况,而每把枪的速度也决定了后坐力的强弱,越是速度快的枪,后坐力越是大,不是一般人的身体素质能够承受的起的。

    可现在,作为一个第一次使用枪的人,他居然敢说这把枪的速度太慢?身体素质是有多强悍,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连开两枪,而且准头还这么好?

    “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柏士卿道:“很累赘。”

    屠文敬眯起眼睛:“你说枪是累赘?”

    “我的速度比它快。”

    屠文敬的瞳孔张大,他重新抓起了那把枪,道:“你说你的速度比子弹快?”

    柏士卿淡淡的看向靶子,道:“你可以试试。”

    屠文敬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与此同时迅速举起了手|枪,子弹破口而出的那一刻,他感觉身边人的身影瞬间闪了出去,他的目光没有朝一侧偏移,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一瞬间出现在靶子的旁边,与此同时,枪声在耳边炸开,子弹划破空中,在快落入靶心的时候,屠文敬看到他抬起了手。

    一切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屠文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下一刻,柏士卿的身影回到了他的身边,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子弹。

    他伸手去取,发现那还带着灼烧的热度,有些烫手。

    屠文敬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把子弹放下,望着柏士卿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快过音速。”

    柏士卿不语,屠文敬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随我来。”

    柏士卿站在他身后,抬头看向某处楼层,然后又垂下了眼睫,安静的抬步跟上。

    走进了屠文敬的办公室,柏士卿看到了方才站在窗口朝下看的人,这位C国最高的掌权者面露微笑,道:“柏士卿,我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会派人保护好你的爱人还有你们的家人,我国许给你一切优渥条件,但是你要为我做事,我不需要你的忠诚,我只需要你不会作为外来人对付我们的武器,你懂吗?”

    “各取所需。”柏士卿道:“我懂。”

    C国给他提供一切公民的合法权益,而他要为这个国家办事,这很合理,柏士卿没理由不答应。

    屠文敬道:“另外我需要确定,你真的可以理智的控制自己吗?我指的是那种形态。”

    柏士卿诚实的道:“除非我的爱人受到伤害,我可以确定我的意识绝对清醒。”

    柏士卿很坦诚,他把自己的弱点交给了这个国家,这副姿态让人信服,这位领导人一向以慈善治国,他略有触动,道:“我当任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强悍的……人才,何家是生意人,他们家为我国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会保护我国的每一位国民,不会轻易让他们受到任何威胁。我会保证,你在为我们办事的时候,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谈话进行到这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了底,双方达成了利益合作,尽管双方互相并不十分信任,但是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后期……他们目前都愿意相信彼此不会触动双方的雷区。

    柏士卿被屠文敬安排坐了下来,他一直都十分礼貌,掌权者也十分和善,他开始询问柏士卿当年的事情,柏士卿抿着茶水,淡淡抬眼,道:“我父母应该已经把我的事情做了汇报,我这里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对方点了点头,也没有为难他,道:“这件事你父母的确给了我完整的答案,我也听说你死而复生之后失忆了,虽然我开始听的时候很不可思议,不过你的特殊性让我决定相信这一点。”

    “嗯。”

    “我的秘书有跟我说过你救人的事迹,我也看到过你的另一个形态,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请人帮助你……”他观察着柏士卿的表情,发现他微微一皱眉,就轻巧的收了话题:“当然了,一切以尊重你为前提,你想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大英雄,我们也不阻止,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帮忙,或者直接联系文敬也行。”

    柏士卿道:“谢谢,我只需要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我会履行我的一切义务,请您放心。”

    对方除去身份年纪也比他的父母还要大,他尊称一声‘您’并不为过。

    掌权者更加和善,他本来还想说亲眼看看柏士卿变身的样子,不过考虑到这个提议可能会十分唐突,便咽了下去,他还有许多大小事要忙,与柏士卿客套一番,便离去了。

    屠文敬前去相送,柏士卿安静的坐在了屋内,他放开感官,听到屠文敬跟在那位老人后面,道:“他今天给我们显露的绝非全部能力。”

    老人道:“他很聪明,你们合作会轻松很多,我相信日后你会看到更多惊喜。”

    “假如我们舍不得放过这个人,那么海文又怎么可能放弃他?您看……”

    “安抚好他,保护好他的家人,他反感海文,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你要多加利用这一点。”老人轻声道:“只有人心才可换得人心,哪怕是野兽也一样。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只有这样,你的士兵才是你的士兵,你的人民才是你的人民。”

    柏士卿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暗想这位老人不愧是掌权者,熟知人心。柏士卿如今只有一个家,也只有这个家在接受他,老人是想叫屠文敬让他感受到,这个国家不止是把他当成武器,更是把他当成人,这个国家,不止是人类的国家,更是他的国家。

    柏士卿知道这对于对方来说也是无奈之举,这位慈善治国的掌权者自然也是不乏雷霆手段的,只是目前在他身上,他没有必要用而已。

    屠文敬回来的时候发现柏士卿已经又灌了两杯茶水,屠文敬刚刚坐下来,柏士卿就道:“有酒吗?”

    “有,你现在要喝?”

    柏士卿点点头,屠文敬有些诧异,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晚上就会到达u城,那里位于C、A、T、三国交界处,我们会和一群亡命之徒面对面,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喝酒?”

    柏士卿二次点头,并没有问要去做什么,道:“我要两斤,不会耽误你的事情,请帮我准备。”

    屠文敬道:“是我没说清楚,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行动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要对抗的是一群已经击杀过无数同胞的毒|贩|子,你知道毒|贩|子代表了什么吗?”

    柏士卿没想到他是让自己去做这种事,思来想去这种事情也是轮不到屠文敬亲自去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对他力量的考验,而且屠文敬为了这件事完全保密,甚至只让自己跟他前往。

    柏士卿思考只用了一息之间,便道:“我知道,请给我酒。”

    屠文敬嘴角抽搐,道:“这是一次随时会丧命的行动!”

    “你很墨迹。”柏士卿皱眉,他需要酒精来压制自己不稳定的另一种形态,只有酒才能让他暴躁的另类基因稳定下来,但是这件事他不准备告诉屠文敬,万一对方认为他无法控制自己就很糟糕了。

    屠文敬见他坚持,气冲冲的让人取来了四瓶白酒,一瓶半斤的量,他把酒朝柏士卿面前一摆,道:“你倒是挺能吹牛,喝完这两斤酒你要是还能跟我一起出门,我就给你当小弟!”

    屠文敬虽然没他爸妈大,但是也大他个八|九岁,柏士卿笑了笑,道:“那你现在要做好准备叫大哥了。”

    柏士卿把剩余的茶水喝光,当着屠文敬的面一杯一杯仿佛喝白开水一样把四瓶酒全部灌了下去,一连串动作完全不停顿,喝完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眼角都没红上半点儿,他弯了弯嘴角,道:“清醒多了。”

    “艹!”屠文敬冒出这么一个字,道:“你还是人么!”

    “我不是人。”柏士卿站了起来,无视了屠文敬愣怔的脸,道:“屠小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从B市到U城是一段不近的距离,为了不引起注意,柏士卿和屠文敬乘坐了客机出发,这是柏士卿重生之后第一次坐飞机,他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屠文敬半眯着眼睛,注意到了他的神态,道:“怎么?没坐过?”

    “应该吧。”柏士卿侧头,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他身边过去,举着行李要将东西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屠文敬见柏士卿没有帮忙的意思,自己站起来帮女人放了进去,惹来对方连连道谢。

    他重新坐下来,道:“你对女人真没有感觉?”

    柏士卿不明所以:“嗯?”

    屠文敬凑近他,道:“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回来,要不要享受一下U城的美女?她们多是混血儿,非常惊艳。”

    柏士卿眼皮一跳,认真的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和我爱人感情好?”

    “我嫉妒你们……”我嫉妒个鬼啊我!屠文敬啧了一声,道:“如果我们运气不好,在那里呆个十几天也有可能的,我看你忍不忍得住。”

    “我们到底谁不是人?”

    “当然是你。”

    “哦。”

    屠文敬反应过来,感情这小子是说他比他还禽兽呢,他只好重新躺了下去,道:“你可不要睡着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我身边只有你,你要承担起保护我的责任。”

    柏士卿没有答话,屠文敬侧头一看,发现他脸上盖住帽子,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屠文敬皱了皱眉,他在思考这次单独跟柏士卿出来的危险性,本来缉|毒这种事情当然是用不到他的,可是其他的机密案件他不想让柏士卿提早接触,只好从这方面下手,这件事说好听了是个实战演习,事实上如果是旁人过来,基本有去无回。国家如今对U城深山内的毒窝已经深恶痛绝,半个月前,卧底警员冒死送来消息,告诉了他们这个据点,可派来的两队人却都有去无回。

    屠文敬有个远方表侄也是缉|毒出身,他才会注意到这个大案子。

    飞机很快在U城机场降落,柏士卿戴着何独秀给他买的黑色高帽——那是为了盖住他头上的角而专门挑选的,他和屠文敬一起从安全通道走出去,屠文敬一样带着帽子,穿着同款黑色大衣,柏士卿走出通道的时候,突然凑近他的耳朵,道:“你安排人来接我们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他们想无声无息的过来,肯定不会搞任何阵仗让人发现,这次他们会先去自己的据点与自己人会合,确定战术之后才会进山。

    屠文敬很快意识到了柏士卿话中的意思:“有人?”

    “三点钟位置,有个黑衣男人,他在看我们。”柏士卿耳朵一动,道:“他还跟人说:他们到了,他叫对方……万斯。”

    惊异与柏士卿耳力的同时,屠文敬的眼中一瞬间冰冷起来,万斯是谁不言而喻,他们过来的事情军方没有人知道,除了负责这次案件的明队,因为案子是从他手上交接的,所以屠文敬可以确定这件事。

    假如他的怀疑成立,那么两队警员包括他一向看好的表侄全部都有去无回全军覆没,似乎就找到了解释。

    屠文敬冷声道:“能干掉吗?”

    “好办。”柏士卿伸出手,道:“烟。”

    三点钟方向是洗手间,柏士卿边继续朝前走边边低头点燃了烟头,那边的男人也若无其事的跟了过来,柏士卿吸了一口烟草,吐出一口气,一路出了机场大门,一转脸发现那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柏士卿拿掉唇边的灼热的烟头,微微一眯眼,屠文敬只看到身侧亮光一闪,两秒后,后方传来一声尖叫。

    一转脸,只看到机场的出口处,黑衣男人正后仰着倒下去,眉心赫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烟头,仿佛子弹一样穿过了他的眉心,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注意。

    屠文敬一直到上车的时候还十分震惊,他发现柏士卿的能力真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底线,每次觉得这应该足够强了,却每次都会看到更加强的男人。

    这种人,假如放在野心勃勃的A国,对世界绝对是一个灾难!

    而刚刚坐进车内的柏士卿,却正认真的低着头在按手机,屠文敬渐渐平复心中的惊涛,道:“你在干什么?”

    柏士卿的手一顿,似乎刚刚想到什么,侧头道:“我可以给我爱人发个短信吗?我想告诉他我很想他。”

    虽然柏士卿的本意是不会泄露两个人的行踪,屠文敬却依然脸色一变,深深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还不是他喜欢的味儿。

    他啧了一声:“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报备了。”

    柏士卿点点头,给何独秀发短信嘘寒问暖:“吃饭了吗?我吃过了,现在很想你,我很安全,你不要担心,不想自己睡就让小柏跟你一起。”

    短信发出去,何独秀放在床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何独秀本人则正躺在浴池内洗澡。

    今天他一直被老爸差使着跑上跑下,累的要命,差点儿就要在浴池内迷糊过去,听到短信铃声这才利落的从里面爬了出来,一看果然是柏士卿发的,他看了一会儿,本来想着要故意弧他一会儿,却没忍住也开始打字:“也超想你,早点回来,爱你mua!”

    短信提示发送,柏士卿却没有再回复。

    这边的柏士卿跟着屠文敬一起前往了自己人的据点,当得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分明露出了这就是去送死的神情。

    柏士卿没有在意,他寻了个地方坐下去,任由屠文敬跟对方解释——说到这里,这些人好像并不知道屠文敬的真正身份,他们只知道上面又派了人过来,却绝对不知道,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身份的人。

    “你们两个人不行,会死的,我们已经折损太多人了!”说话的人一脸坚决,眼神却是悲痛的,柏士卿抬眼看过去,对方也看了过来,道:“我知道两位同志都愿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不必要的牺牲我们绝对不允许!”

    周围有人附和,他们都是早就驻扎在这个城市的人,负责打探情报,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平日里不光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必要的情况下还要做出做好与敌人生死一搏的准备。

    哪怕屠文敬身份再高,在面对同为奋战在国家一线的同胞的关心也忍不住动容,他认真的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畏的牺牲,我们会让所有的恶人全部伏法,这是你们在U城的最后一次任务,那就是做好我们抓捕恶人的接应工作,等这一切结束,大家都可以回家了!”

    想到家人,不少人的眼眶都泛起泪水,但是他们依然不肯眼看着两位新同志前去送死,哪怕不与家人团聚,哪怕他们要时时刻刻面对着恶魔一样的敌人,也依然不肯再看到战友的牺牲。

    “听我说!”屠文敬喝道:“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如果你们把我们当成战友,请相信我们的能力,我们会让恶人伏法,我们会给所有国民一个交代,这群祸害了我国将近六年、害我们国家无数人妻离子散的毒瘤……”

    他沉沉的道:“到了彻底拔除的时候了。”

    天色一晃便亮出了一线来,何独秀被宝贝儿子起床的动静吵醒,打起精神准备先送儿子上学然后去公司,另一边,柏士卿从陌生的地方睁开眼睛,他刚刚坐起来,屠文敬也醒了过来,那是属于军|人的的敏锐。

    “把我的衣服放你背包里一件。”柏士卿把一个黑色袋子递给他,屠文敬暗想这又不是去旅行,还带个屁的衣服,不过柏士卿怪癖多,他心里想归想,还是接了过去。

    两个人利落的收拾好了彼此,一起走出破旧的房屋,看到据点内的几个人都已经收拾完毕,昨天彼此之间都已经熟悉了,柏士卿还跟他们一起喝了酒,大家的神情都十分郑重。

    柏士卿和屠文敬乘坐直升飞机,跟着其中一个叫阿伟的探子一起落地,直升机缓缓离开,阿伟道:“这里的地形我很熟悉,以前来的每一队都是我带过来的,你们跟着我一起走,小心一点,别踩到埋伏了,这群人非常阴险。”

    柏士卿和屠文敬一起跟上他的脚步,同时谨慎的朝四周探查,他们走了约莫小半小时,阿伟嘘了一声,然后伏地了身子。

    屠文敬随他一起伏下身体,阿伟突然指了指前面,柏士卿和屠文敬一起看过去,饶是柏士卿并不把这群人当成同类,心中也陡然一颤。

    只见前方用木棍支撑着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在这种呵口气空气内都会出现白雾的天气内,也散发着阵阵的尸臭。

    这群毒瘤着实深知人心,试想,当一队人刚刚开始进山,就看到自己队友的尸体,还未开战便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不理智,稍微出现一丝差错就能导致这个队全军覆灭。

    屠文敬陡然攥紧了拳头,与此同时,柏士卿突然抬手将阿伟的脖子狠狠的按了下去,对方措手不及,举起来的手瞬间贴在地上,下巴狠狠的磕在了泥里。

    柏士卿冷冷的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为了避免新的同志受到影响,我不会带着后来的人继续走这条路,你存心影响我们的心态,是有什么目的?”

    阿伟讨好一笑,下巴因为在泥里,喉咙几乎也贴着地面,这让他的笑看上去非常的扭曲,“进山的路只有这一条。”

    柏士卿嘴角勾起,屠文敬的眼神也陡然锋利起来,他一把卡住了阿伟的脖子,道:“我们的行踪是你泄露的?!”

    “你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当然是保命要紧,阿伟还是笑着,喉咙因为拉扯而变得沙哑,他道:“如果是我的话,你们怎么走到这里?”

    “很显然,这里曾经歼灭过至少一队我们的人。”经过了柏士卿的点醒,屠文敬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树上的子弹痕迹,他想到方才一路周围的环境,顿时咬牙道:“你们把人引到这里,一举歼灭,手段果然够阴险!”

    这也难怪每次来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着出去,原来问题就出现在这个探子身上!

    “而且他刚刚在你情绪波动的时候,还举起了自己的枪。”柏士卿伸手把他手里的枪拿下来,道:“周围现在还没有人过来,莫非是这次你想贪功?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你一个人就能对付?”

    “是又怎么样!”一切计谋想法全部都被探破,如果不是喉咙被迫按在地上,他的声音大概能够传的更远,他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群C国警方,总是挡着我们的财路,我们老大说了,来一个我们灭一个,来两个我们灭一双!这群人就是榜样,你们一个比一个蠢!活该被我们……”

    他一句话没说完,屠文敬一拳头砸在了他的太阳穴,带着强烈的怒意,对方顿时被砸的双眼泛白,因为喉咙还被柏士卿给按着,他倒抽了两口气,瞬间昏死了过去。

    柏士卿把他丢开,道:“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屠文敬把阿伟绑了起来,道:“可惜没有了探子,还不知道我们该怎么找到地方。”

    柏士卿略一思索,陡然伸出手来,在屠文敬的目光之中那双手变成了利爪,他的头上缓缓鼓起,脸上也在迅速的被鳞片覆盖,他淡淡道:“我带你去。”

    几分钟后,幻想着骑龙的屠文敬被柏士卿抓在爪子上飞在空中,骂道:“你他妈就不能驮着我!”

    柏士卿十分冷漠,继飞的更快了一些,表示,就不。

    屠文敬很快看到了一排简易的房屋,柏士卿自然也看到了,他飞快的落下去,灵巧的穿过丛林,屠文敬扯了扯身上的背包,又骂了他两句,被他红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啐了一声。

    左侧方传来有人的说话声,屠文敬翻身躲在一侧,刚要提醒柏士卿躲避的时候,却发现他居然还有根据环境隐藏身形的能力——

    屠文敬:“……”

    他娘的这到底什么物种,简直违反自然规律!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距离柏士卿两米的地方,走出来了两个背着长枪的人,另一个人道:“听到了,不会又是条子过来了吧?他们也真是锲而不舍的,来一批死一批,又抓不住咱们。”

    他们有说有笑的从柏士卿身旁走过,屠文敬陡然窜了出去,两记手刀下去,对方倒在了地上。

    他看向柏士卿,柏士卿的身形重新恢复,不需要任何言语,柏士卿率先窜了出去。

    可想而知,整个毒|窝都措手不及,即使是那生物闪过来的时候,所有人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C国的军方来抓他们了。

    屠文敬望着他的身影,嘶了口气,他突然明白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智谋诡计全部都是狗屁,瞧瞧看,这小子直接就冲进去了!

    他倒也不是拖后腿的人,立马同样跟进去,同时发射了信号弹。

    负责观察这边的接应人十分愕然:“这么快?他们才刚刚进去多久?”

    直升机刚落下又再次起飞,等到他们根据信号弹的位置来到的时候,只看到柏士卿从一侧丛林走出来的身影,屠文敬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他要求带替换的衣服,感情他变身的时候,衣服会被撑破的。

    一众毒瘤纷纷躺在一侧,他们根本连拿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很快被制服了。

    全部都是活捉,这让只带来了一架直升机的接应人十分懵逼。

    他又用对讲机叫来了两个直升机,目光望着面前的两个人,道:“你们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而他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到举国欢庆万斯这个万死不足以平民愤的大毒|枭落网时,新闻稿里面居然提出了又是神龙出手帮助了警方,于是微博再次炸开,为死去的警员们默哀的同时,所有人都在隐晦的猜测一件事,那就是——

    不管神龙是什么物种,而如今,他已经被国家招安了。

    他在为国家,以及人民服务。

    而这个新闻稿的发布,也直接的安抚了许多杞人忧天认为神龙会攻击他们的人们,即使依然有许多人认为当权者脑子有问题把这种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但是更多的人却认为神龙就是某个被国家招安的民间英雄养的,这让神龙被赋予了神秘又传奇的色彩,一跃成为微博萌宠之一。

    但这个时候的柏士卿还不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的事情,他归心似箭,被屠文敬批准之后便立刻乘坐飞机回到了家中,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何独秀不在家,柏士卿驱车去了公司,在何献办公室的门口找到了认真对着电脑的爱人。

    对方仰起头看到他还十分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柏士卿很不满,因为他走的时候何独秀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都已经隔了好几个三秋了,他居然怪罪自己回来的早了?

    这也不能怪何独秀,他最近被何献差使的跑上跑下跑前跑后,脑子里面整天都塞满了各项报告,何献简直就是在故意折磨他一样,给了他许多压力,甚至弄了很多看上去不可能被他这个废柴完成的任务在做。

    简直不是亲生的。

    看到柏士卿不满的脸,何独秀立刻哼哼唧唧的伸出爪子:“神神……你看我的胳膊,是不是肿了?”

    柏士卿皱眉,忙拉起他的手撸起袖子看了看,那条胳膊白生生又细细的,哪里肿了?

    柏士卿道:“没有,你是不是累着了?”

    “不。”何独秀说:“想你让我身心沉重,只有抱抱才能缓解。”

    柏士卿见他又油嘴滑舌,笑了一声,走到桌子后面被他搂住了腰,何独秀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道:“你都去做什么了?”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柏士卿摸了摸他的头。

    几天后,英雄们的遗体被从U城运回,安葬在了烈士园内,柏士卿受邀前往,何独秀也有幸前去,他站在后方看着一排墓碑,眼眶陡然发起热来。

    这几日天气转冷,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儿,烈士们的照片在雪中透着庄严与认真,这个世界因为有这种岗位的存在而令恶人闻风丧胆,也是因为这些坚守岗位的人存在,而变得安定而幸福。

    屠司令站在最前方,假如这次不是因为柏士卿,他不会前去一线,也不会看到那些被恶人践踏的英雄们,更不会亲自来送这些英雄们最后一程。

    他的表侄也是烈士之中的一员。

    家属们都捂着脸抹着眼泪,悲哀的气氛飘忽在风雪之中。

    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回头,惊叫出声,何独秀扭脸看去,只见一个老人缓缓走来,他的胸前带着白花,一身黑衣,显然一样是来缅怀这些烈士的。

    家属们含着泪走上前,“您……您怎么来了……”

    “他们为了我们大家,而放弃了自己的小家,为了我们千万人的幸福,而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如今让我们千万国民六年不得安宁的毒瘤已经被铲除,我来看他们一面,又算得了什么?”

    他走上前去,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这一鞠躬,瞬间让数人泪崩。

    何独秀嘴唇抖了抖,被柏士卿握紧了手。

    雪花飘扬之中,何独秀仰起头,仿佛看到天空中那些英雄们的笑颜,他们舍弃小我成就大我,何其无私。

    所有奋战在一线的英雄们都希望看到一个安定的盛世,可这世界上,又哪里有真正的盛世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