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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情书动了楚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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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更恶毒的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很想质问这小东西,是不是那个女人派它来害死他的话,终究梗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来过这里。

    明了混挲园的摘星楼髹。

    而知道摘星楼的明了是医术高明的神农宫第七代被废宫主的,怕是寥寥无几。

    他既然身处这里,自然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送他来这儿的。

    可是昨晚那副画面令他耿耿于怀,让他觉着,那死女人是不是救自己是无奈,想自己早点死,再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才是真。

    可怜的小白没想到自己好心趁夜赶到这儿,还在这耗了一晚上等这死傻子苏醒过来,却竟然得了这么个待遇,当即恼羞成怒的直对燕楚龇牙咧嘴起来。

    “哼,今天你这小畜.生既然送上了门,本王就拿你开刀,当补品开开荤。”燕楚冲着小白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小白听了,吓得四蹄一个劲儿的乱蹬起来,心里欲哭无泪极了。

    特么的,它招谁惹谁了,怎么做件好事就这么难?看来还是人类说的对啊,做好人死得快啊!

    哼,它要是此次大难不死,哼哼,一定要做个十恶不赦六尾狐!祸害人间,修炼成精,把世间所有的花花姑娘全部祸祸个遍!

    “京都皆传燕王您半身不遂,已经成了个废人,现在看来,传闻果然只是传闻。”并不知道其中燕楚装痴卖傻这一内情的吟啸,幽幽从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盛了明了熬得汤药,还有一些精致的素斋的红漆木托盘。

    房门的突然的打开,放进来的不仅仅只是吟啸,还有外头强烈的阳光。

    甚觉日头刺眼的燕楚,本能的用手挡了挡,语气有丝警惕,“你是谁。”

    反正刚才他的话都被这个陌生男人听到了,他也犯不着再装傻了。

    “吟啸。”冷漠吐出这个昨晚她新赐的名字,没有半点不顺的从嘴里吐出,吟啸将手中托盘,搁置在了榻端的案几上,“燕王妃的徒弟,现在,你的护卫。”

    反正现在他已经换了另一张脸,故而,他已经并不怕将自己是她徒弟的事情名正言顺的吐露出来。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诚实,是因为他不想再编造其它莫须有的身份,因为他喜欢,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是她唯一徒弟的特别身份。

    “你是她的徒弟?”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燕楚丝毫不怀疑吟啸的话,也没打算在吟啸的面前突然的恢复装痴卖傻的样子来,能成为那死女人的徒弟,想来也不会是个笨蛋,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和她在混挲园卿卿我我的,就是你?”

    因为摘星楼与混挲园隔得尚有些距离,燕楚那时又因伤口发着热,所以燕楚并没有看清吟啸的长相,但是现在看吟啸的身量,燕楚几乎是肯定的反问道。

    猛地,吟啸忽然一把揪起了燕楚的衣领,新换上的人.皮面具是挺俊美的一张脸上满是寒霜,吐出的字字里,几乎含了冷气,“你的思想真龌.蹉。记住,你若再敢这么侮辱她,就算违背师命,我也会亲手宰了你。”

    放完狠话,也不管会不会让燕楚身上的伤口崩裂,便将燕楚狠狠的扔回到了榻上,一手夺过燕楚手里正朝他施放求救眼神的小白,冷然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后,吟啸眼中涌起了一丝心疼,双拳在身侧紧握成拳。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遇上了一个这样心胸狭隘的男人。

    如果她对这个燕王并无情义,他倒可以安心,可偏偏她昨晚对这个燕王的眼神……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让她受到了那样残忍的伤害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伤口果然又裂开了的燕楚,捂着疼痛难当的胸口,有些发懵,也有些气闷,恶狠狠的盯着吟啸离开的背影,也放了狠话,“那好。你也给本王记住了,你若是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本王也会亲手宰了你!”

    那个死女人年纪轻轻,却有这么一个年级相当,还长的不错的徒弟,加上昨晚那画面,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已经走至门前的吟啸,蓦地背脊一僵,而后,头也不回的,也没应下燕楚的挑衅,就这么踏足出了房门,离开了。

    犀利的将吟啸那一晃即逝的僵硬收进了眼底,燕楚气的就要去掀案几上的汤药,可,案几上的一只,篆刻着燕王府专属炎龙徽印的竹简竹筒,让他去掀托盘的手便顿了住。

    “怎么这里会有王府的信封,莫非……。”一想到会有什么不好的急事,燕楚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将小竹筒拿起,打开了盖子,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没曾想,倒出来的并非是什么消息信笺,而是一张张,卷好了的画纸。

    燕楚满面狐疑的将画纸张开,映入他眼帘的,是画纸上精致细腻,惟妙惟肖,且通俗易懂的小人儿画像。

    第一张,是画了他在榻上血流不止,她替他拔剑的画面,她将自己面容画的冷静,却在她自己的旁注画了一颗心脏,是万箭穿心的心脏。

    仅仅只是这么一小点儿的画面,却已经令在看的燕楚,双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她画的很明白,当她在为他拔剑的那一刻,她就好比万箭穿心,比被拔剑的他,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这分明就是在说明,在说明她对他的情感,已经到了伤之汝身,痛之我心的程度。

    这样的表白,怎令他不激动,不悸动?

    第一张就已经如此,怎能不令他迫不及待的去看第二张。

    第二张,是他在榻上昏迷不醒,她在榻前拉着他的手静静守候的画面。

    第三张,她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回了王府,她轩窗前弄相思鸟,以表相思之情。

    第四张,她希望他在这里乖乖等候和医治,很快,她就会来接他回府。

    寥寥几页画笺,道不尽情丝缱倦。

    “雪……。”将几页画纸如珠如宝捧于手心,指尖抚上画中人儿小像,燕楚太高兴了,高兴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比起前日两人意乱情迷的结为一.体,更让他高兴千倍,万倍。

    燕王府。

    晨起,用罢早膳,站在府内花园中的葡萄架下,胭脂雪正在兴致盎然的逗弄着一只绿羽红嘴儿八哥,倒是与她画中所画相思雀,差别甚远。

    鹅卵石的小道上,在昨晚深夜得知了从混挲园回来的花想容确切王爷没事的消息,着实神清气爽的秦管家正端了托盘奉了茶盏,款款走来,待到胭脂雪身侧五步之遥之距,恭敬垂首,“王妃,海棠回话,她知道王妃待她不薄,王妃心意她更是明了,故,她定会好好与东宫各姐妹相处,定不丢了燕王府的脸面。”

    “她倒是懂事,没让本王妃将她错看了去。”捻起掌心一粒瓜子儿,胭脂雪浅笑,将瓜子儿对到了金丝笼中的八哥红嘴儿前,“你去备轿吧,云渺茶楼里等候多时的几位姨娘,怕是就要望穿秋水了。”

    “是。”秦管家只好把端来的茶盏,再转身原路端了回去。

    “小东西,以后就指望你给那傻小子解闷了,可要好好学学人的说话,知道了?”难得心情松快,胭脂雪略带小女孩姿态的伸出手指戳了戳笼里八哥的小脑袋,绛唇微翘。

    可这刚买回来的八哥没有被训练过,只会和平常鸟儿一样呱呱乱叫,来以此表示自己的态度。

    “真乖。”能听懂八哥说话的胭脂雪,很满意的笑了笑,遂,将手里的瓜子儿全都一股脑的丢进了金丝笼中的盛放吃食的青花小碟上,然后拍了拍手,转身朝大门走去。

    到了王府最不起眼的另一方侧门,坐上比平日更加低调几分的马车,缓缓驶入热闹的京都平民闹市,直到有青石玉雕上篆刻的云渺楼三字牌坊的一幢古韵古香的茶楼前,方才停下。

    在马车内小憩的胭脂雪幽幽醒转,寒鸦羽翼般的双睫微微张开,露出一双饱含兴味盎然之色的幽蓝冷眸,素手从袖中抽出一方碧色面纱戴在了脸上,配上今日一身碧翠烟罗裙,整个人看起来又是神秘,又是雅俗共赏,清艳非凡。

    迫使甫一下马车,便成了街道两旁,茶楼上的许多玩客的视线焦点。

    云渺茶楼外迎客的伙计一双贼眼溜溜,很是会识别来客身家背景,虽见胭脂雪所乘马车十分平凡简易,穿着并不像许多大家小姐之流过于张扬华丽,但这伙计目光并没有在这些‘身外物’上多过停留,便卑躬哈腰的迎了上来,笑的十足的谄媚,“这位小姐,见您似乎是新客,请问,可有预约我们云渺楼的雅间?”

    “并无。”胭脂雪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这小二,心道这伙计倒是挺有眼力见,明瞧着自己看起来并不富足,却上来就问她有没有订下雅间。要知道,这云渺楼的雅间若不是达官贵胄之流,是用不起的,也没资格用的。可想而知,这小二的眼光是何等的犀利,竟一眼看出自己并非普通人家。

    “这样。”这小二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不如,就让小的带您去挑一间上好的雅间如何?”

    “不用了。”冷淡的拒绝,胭脂雪抬眸望了一眼二楼的一间临街而开的窗户的雅间,见到雕花格窗前正是探出头来冲自己招手微笑的流苏,红唇一翘,“带我到那间雅间即可。”

    小二循着她的视线,也仰头往上去瞧,得见她所说的那间,不由呼吸一窒,心中立刻暗暗庆幸。幸好幸好,他从这位蒙面姑娘身上看出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给了十足的客气。要不然,自己若是眼拙给了这位姑娘脸子看,怕是非得得罪了人不可。

    毕竟能包下那间上等雅间儿的绝非一般人啊!如他这样的小人物,真是要九条小命也不够用的了……

    “好好好,姑娘请,姑娘这边请。”比起刚才的十分客气,现下心有余悸的小二,却是十分的诚惶诚恐。

    胭脂雪收回视线,并没有抬脚进入茶楼,而是目光骤冷的凝向了屈膝弯腰的小二,“今天我没有与那雅间儿的贵客会面,懂了?”

    撂下这颇为冰冷的话,这才莲步轻移,走进了茶楼。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作为在这迎客不下十年的小二来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看见,什么没看见,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只是小二仍旧免不了被胭脂雪这过度冰冷而危险的‘提点’,骇的额头一片冷汗。

    茶楼内里果然不同一般,一楼多是才子佳人,四壁皆是挂满了字画对联,一片吟诗作对声此起彼伏,一袭丹青水墨香沁人心脾。

    刚一进楼,便又成诸人焦点,胭脂雪却视若无睹,目不斜视,直随前头带路的小二,上楼前往流苏订下的包间。

    余下一片意犹未尽的才子唏嘘不已,诗兴大发。

    而余下的鲜少佳人们,却是目光火辣,妒火中烧。

    待到挂了一方水墨提笔绘下几字名为傲雪白梅的雅间前,小二正要代胭脂雪叩响门扉,却被胭脂雪制止回绝,“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是是,小的明白,明白……。”小二干笑两声,屈膝弓腰退了下去。

    叩响三声门扉,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流苏发光的眸,“流苏给王妃……。”

    “嘘。”竖指在唇前做了噤声之态,左右冷淡扫了一眼,胭脂雪便踏步走进了雅间。

    流苏立刻闭嘴,欣喜的面色即刻敛却,严谨之色浮于面颊,双眸也四下探寻一番,见外头没有任何的异动和尾巴,这才安心的将门紧紧关上。

    是她有些太鲁莽了,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云渺楼这里又是藏龙卧虎的地方,王妃身上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都该小心小心,再小心。

    进得屋内,胭脂雪便被三个女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妃!”胭博渊的四姨娘三姨娘和六姨娘,几乎是整齐划一的跪在了胭脂雪的脚下,一个个都是双眼含泪,哭哭啼啼,“王妃,你可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呐!”

    “姨娘们快快请起,我如何能受此番大礼,这不是折煞了我这个小辈么?”胭脂雪惊慌失措的将三人一一扶起,“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万不要如此的。”

    三人都是不肯起,哭的泣不成声。

    那最是安静的三姨娘,此刻早已失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拉着胭脂雪的裙摆,一把拿掉了头上戴着的斗笠纱罩,将脸仰起,向胭脂雪露出脸上青紫交错的可怖伤肿,“王妃,您若是再不对我们施以援手,我们,我们恐怕真要被大夫人打死了啊!”

    早就知道前日自己没有被皇后的诡计弄死,心中愈加恼怒的窦箫岚势必会回太傅府将怨气都撒在这几位姨娘和庶妹庶姐的身上,胭脂雪心头冷笑,面上却做出震惊之态,“哎呀,几位姨娘这是怎的了?到底是哪里惹着了母亲,竟要受到这起子毒打?”

    三位姨娘闻言,暗恼胭脂雪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要不是上回她回门太傅府闹了那么一出,她们何至于会这般凄惨?但恼恨归恼恨,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位燕王妃手段的厉害已经领教,恐怕,也只能靠她这个燕王妃来拯救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了。

    于是,三人都沉默了半会儿,那脑子最是灵光,嘴上功夫也最是利害的六姨娘,一边揩泪,一边哽咽,“老爷这几日也不知何事与大夫人闹翻了,所以老爷越发不待见了大夫人,这些日子便,便都宿在了我们几个屋子里。王妃你也是知道的,大夫人气量素来就小,此番她被冷落,而我们却得了寵爱,她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所以,所以才……。”

    三姨娘与四姨娘觉得六姨娘这个藉口甚好,便也随着六姨娘的话落,愈加伤心的附和着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胭脂雪暗道六姨娘果然聪明,面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可,可姨娘你们都是父亲的爱妾,若真让我插手,恐怕……这是于理不合的吧?”

    父亲的夫人和小妾争寵,哪有女儿横加施手的道理?

    就算有,那也是要自己骨肉子女去争,她这么个外人,又算怎么回事?

    听了胭脂雪这明摆着是要拒绝的话,那脾气最是火爆的四姨娘,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顶着一张被揍成了又似熊猫又似猪头的脸,愤愤道:“燕王妃,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们的儿子女儿若是有用,现在也不会被大夫人被迫嫁人的嫁人,从军的从军,何至于还要来苦苦哀求与你?!”

    “老四!莫要对王妃无礼。”呵斥一声,三姨娘伸手赶紧将四姨娘拉扯跪下。

    “玉颖姐姐,你何必如此动怒,王妃说的也不无道理。何况是我们在为难王妃,总归是我们不好……。”六姨娘低低啜泣,语气透着说不出的辛酸委屈。

    四姨娘知道自己又是冲动了,忙对胭脂雪磕头赔罪,嚎啕大哭,“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求王妃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姨娘万不要如此,我怎么担待得起!”胭脂雪弯下腰,紧忙伸手将四姨娘扶起,眉宇间,为难转换成了一抹忧色,“适才姨娘说,母亲要将诸位妹妹嫁人,要让几位兄弟去从军?”

    提及此事,三人忙不迭的点头,哭的愈发伤心了起来。

    “可除了三姨娘膝下的三姐姐确实是到了二九年华的嫁人年纪,四姨娘您膝下的五妹妹,还有六姨娘膝下的八妹和九妹年纪都还尚小,怎可,怎可现在就指给人家了呢?”眉峰紧锁,胭脂雪眸中有了一丝愠色,“七弟弟和小十弟年纪尚幼暂且不论,我们胭家可都是仕途之家,出来的都是文人子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去那起子沙场马革裹尸,这不是让几位弟弟……。”

    言及与此,胭脂雪叹了一口气,满是失望的摇头,“除了大哥,父亲也就只有七弟和小十这两个儿子了,母亲怎么能,怎么能如此……。”

    “这还用说吗,这分明就是窦箫岚这老妖婆为自己儿子铺路,非得把七少爷和十少爷害死了才甘心啊!”四姨娘不忿的咬牙切齿,“可怜我的五姑娘才十五岁,花骨朵般的年纪,那老妖婆竟狠心让她嫁给闽阁老家那不成器的长子做小姨娘,这分明就是要逼死我们家五姑娘!”

    “什么?闽阁老的长子?”胭脂雪一惊,“可是那个京都人人都知的地痞无赖?”

    “是啊,就是他。”四姨娘哽咽两声,眼睛赤红,“好吃懒做不说,年纪也快要四十了,还惯会吃酒赌钱,喝多了赌输了,就要拿家里的老婆孩子出气!听人说,他都已经打死好几个小妾了,连自己的骨肉孩子都在耍酒疯的时候扔掉井里溺死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哪里是人,根本就是禽.兽!”

    “天……怎么这样。”胭脂雪大惊失色。

    “我的三姑娘薰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唉,大夫人为了讨好那皇帝身边的得福公公,竟要将我的薰儿指给得福公公那太监儿子……。”三姨娘泪如雨下,“以后我的薰儿就要在日日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日子下过活,我这个做娘的无能,却只能眼睁睁瞧着,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王妃……。”

    看着三姨娘哭的捶胸跺足,胭脂雪拿起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目光落到了六姨娘的身上,“那八妹和九妹是……。”

    六姨娘摇头,泣不成声,“夫人为了能说服老爷能把三姑娘和五姑娘嫁给这样的人家,就把我的八姑娘和九姑娘当敷衍老爷的理由,说,说是要送进宫里去……。”

    后面的话,六姨娘没敢再说。

    即便六姨娘不说,她们几人都心知肚明,大夫人窦箫岚这分明就是要变着法儿的玩死八庶女和九庶女!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况且,那可是窦箫岚的姐姐,皇后娘娘的地盘。

    若是八庶女和九庶女不得寵也罢,就与宫里其它连皇帝面都没见过的秀女一样,从此老死宫中。倘若有幸得了寵,皇后又岂能容得下?焉不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呵,可笑胭博渊明知这两个女儿必会得到如此下场,却还想用此方法一搏,痴人说梦的想要靠这两个女儿来制衡掉皇后对自己的威胁。为了笼络权势人心,把自己的亲骨肉当随意供人处置玩弄的棋子儿玩意儿,简直枉为人父,禽.兽都不如!

    深深吸了一口气,胭脂雪心中冷笑连连,原来她只当窦箫岚气不过,顶多打骂几个姨娘,把这几个庶女打发到差点的人家,怎么说也好歹是一品太傅家的出身,即便是庶女,身家那也是比寻常家的千金只高不低的。

    没曾想,窦箫岚竟然恶毒到了这个地步!

    不管如何说,纵然她不喜这几位姨娘,可到底,那几个庶妹庶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