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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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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被世人称呼、甚至因此夺名的四人小团体,琴仙、舞姬、画王、棋圣,他们一开始并不是以十君子的名号来响亮天下的,而是以他们自己自取的四大才子这名称,来游戏天下、玩乐世界的。因为他们丝毫不理会什么城主之争,而是追求以自由、潇洒、快活、自在和那丁点的任性,来游戏所有人世间。依兰在梦中看到的那些居所也是在学院里,因为他们的出名而使学院特意允许他们自由开创出来的地方。他们个自在他们的兴趣领域上非常专精,很多名号也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播开来的,是如传奇中一挂的四人。

    于是当依兰把从柳芷云那边所学来的舞蹈展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的反应都如依兰意料之外般的好,看来四百年前所延续到至今还未中断的传奇,也绝对不是什么夸大、被人吹捧出来的。面对于这些无意之中得来的消息,依兰并没有全然告诉柳芷云,毕竟她本人都不愿意多说了,那么依兰又何必再去追问呢?依兰只要知道,柳芷云所授与她、引导她的舞步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反应又有多么的热烈这几点就好,因为依兰首先要打量思索的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够打响她们名乐团的名号,连带的,也推销我自己。

    因为依兰不想只是默默做个无名的舞者。依兰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是野心变大的问题,依兰只知道,依兰想要让更多人看着她跳舞,然后从那些人的口袋里,赚取更多的钱。常听别人说,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就真的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代、在这块大陆甚至以依兰目前连普通的爱丽丝大陆子民都不够资格的这种特殊身分来说,钱对依兰是很重要的。

    因为依兰有了钱,依兰可以更早一步独立,可以试着脱离名乐团,因为依兰知道,依兰不可能一辈子被绑在名乐团里的,跳舞挣钱只是一时的,依兰最终想要的,就是找到轮回,然后拿取自己努力赚了许多的钱财,搬到某间平凡舒适的屋子内,落地生根,甚至可以了话,在依兰这几乎没有**寿限的岁月里,过着平静、不愁吃穿的生活,这是依兰所想要的一个宁静。

    依兰虽然被踢除了苏尔曼一族的名号,还被取走了全部所有的力量,但依兰的这副身躯至始至终都还是神族的,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这身躯现在变得跟一般人类一样脆弱不堪罢了,虽然会生病,但却不会衰老,寿命也没有限制,毕竟依兰早在踏入苏尔曼一族的女神名单时,隔百年就喝下不老药水了。这是每个苏尔曼女神都会喝的东西,是神王所赏赐的,目的是让她们这些女神在喝下药水的那一刻,永远都一个样子,不会再长大,同时也不会再变老,也因如此,依兰担心的不是跟一般人那样,追求青春、掌握岁月的一刻等等的真理,依兰要的是如何平静的过一生、如何走完这不老不死的漫漫长路。为此,首先第一点,依兰要努力赚钱才行。哪怕是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还在我良心过得去、还在道德伦理的范围内,依兰就要去努力挣钱。

    名乐团的声名大噪对依兰是有利的,不只依兰的舞蹈,舞团许多人的才艺也发挥很大的功效,好比说邱艳的交际手腕,竟然在经过临源城的时候,顺利的取得了在城中最有名客栈的表演权。起初我为这事不以为意,毕竟邱艳懂得察言观色和人情世故,在适当的时间总是能够说出得体的一番话来,人长的也是甜美可人,所以能够拿到这表演权我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依兰只是在听说这表演权的令牌难以取得的困难度后,依兰才真真佩服邱艳的好本事,因为这种表演令牌由表演团取得,在临源城可是首次啊!

    尤其是在听闻这代百年城主不喜表演这类玩意儿时,这种困境下竟然还可以讨得城主欢心,不过就是赴了一次约、谈个十分钟不到的会面就能够完全把城主给搞定,这种大事情不只我们,连城中百姓都是备感惊奇。由此可见,邱艳的交易手腕真的是超级高招。加上玉鹤副团长的古筝,以及名乐团第一红牌的云婷姑娘所唱出来的歌,还有其他擅长音乐表演,长萧、琵琶、二胡等等什么一大堆的庞大乐团,更是为名乐团人气窜红的速度加快了好几倍。只能说今日名乐团有这个丰收的成果,邱艳他们的苦心经营和到处游历宣传,都是值得的,这是他们应得的结果。

    “依依小姐,轮回到您了。”丫环恭敬的开门,出声叫回了正回想当初往事的依兰。

    依依是依兰的艺名,因为依兰不打算把她自己的真名献给世人知道。所以除了当时依兰在明兴城那间小村客栈,自己告知真名时的在场所有人知道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而邱艳和玉鹤虽然不明白依兰为何要使用假名,但他们也认为依兰自有想法,所以也没怎么反对。

    毕竟,依兰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正的在名乐团里落地扎根。依兰之所以到了现在还会继续待在名乐团,只不过是一个巧面缘分和因缘际会所安排的关系。毕竟这对依兰来说,就像人间过客般如此短暂罢了,不过一个顺风车给依兰坐上而已。因为到最后,依兰还是会脱离、离开名乐团,就在依兰到达元镇城,找到轮回之后。

    而现在依兰就正在林亭城最有名的风客栈里。这是在表演的前段,既然丫环刚刚都来唤我了,那么就代表现在该我上场了。准备时间十分钟,依兰从原来的窗边起身,迅速坐到梳妆台,不需要丫环来帮依兰盘头发做打扮,依兰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因为每次依兰出场跳舞,装扮都不一,有时打扮清纯却有时打扮妖艳,没个一定。毕竟要做这一行的,无疑就是得讲求新花样和造型变化,这样才能够抓住观众喜欢品尝新鲜刺激感的味。而这些衣服、发式等等的造型,甚至是有时场面的特别精心布置等等,都是在每一晚的梦中,依兰跟柳芷云做商量讨论而得出来的。这两个月多来,在梦里,依兰彷彿像是放下心中所有疲累包袱和那些强装的外表假像一般,总是以轻松又悠闲搞笑的氛围来面对柳芷云。

    因为柳芷云是依兰在这个大陆上,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依兰放心对待的人。而且也总是很认真的细心为依兰想法子、做打算。就好比场面特效吧,一舞跳完总要有个给观众的刺激感吧?这样才能够印象深刻、这样才能够让他人对依兰或是名乐团产生更进一步的招揽力。而柳芷云总是把心中想法毫不隐瞒的跟我说,例如依兰哪件衣服应该这样穿才会美的得体,哪边发型应该怎样做变化才会耳目一新,甚至在依兰提议舞台落幕的那一刻是否要洒下花朵来时,她也摇摇头说不够震撼,反倒是比较浪费花朵。甚至还提议用纸片的方式,说是在另外一个叫做真实世界的地方,就很喜欢在表演完后洒这个。

    依据这样的说法,依兰也顿时想起曾经在神界忙公事之余,偷瞄过几本出于真实世界里的书籍,这样一个提醒,配合依兰目前在名乐团所能够取到的资源后,依兰马上有了好几个不同的点子。

    前次在明德城秀舞,依兰打扮的像春天妖精一般,一个头上绑着两个小包包,分别用着金色发饰来装扮,上半身是红色无袖衣裳,下半身则是穿着自己裁下的短短同色裙子,和搭配咖啡色的长筒靴子,不管底下男人看到而露出惊愕的神情,也不管女人看到则像是吃了一颗蛋的目瞪口呆,依兰只是依然故她的继续行使计划。然后在舞蹈结束甚至要尾声时,一个炮响打起,从空落下来的是用着五彩缤纷的纸片做衬托,甚至连布幕*,依兰也找名乐团里最好的画师来画,根据依兰所描绘的图案,让画师画出依兰所想要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首席出场,听说表演的非常有声有色,不少男人惊红了脸,不少女人看傻了眼。毕竟现在这块大陆还是属于民风保守的国度,就连明德城最有名的天香国色楼,里头的风尘女子也没依兰这般随意表演就露出大小腿的样子来。于是依兰的名声虽然不自觉的被提高──胆大过人,姿色聪慧,却也不自觉的被贬低,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依兰看着这两边的落差,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有什么关系呢?名声对依兰来说,有何重要?早在依兰被判怀疑与邪神暗通之时,以背叛者之名给贬下凡去后,所有什么正直啊,清廉阿的名声,依兰通通都不在乎了。

    前一场在明德城的首席表演效果非常惊人,配合依兰舞的主题是妩媚的春之妖精,得来不少掌声,至少就依兰目前累计的,好的绝对胜过于坏的。毕竟依兰这点子非常新颖,光是从讲究的整个画面来看,纸片跟画布,服装跟舞蹈,就几乎赢了个大半。加上这个大陆并没有所谓的真的妖精,与人对话中,虽然偶尔也会出现妖精这个形容词,不过形容的时机往往都是在男人跟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所以大家根本不了解真正惹火的妖精是什么样的东西,自然的也让依兰想主意、用头脑到这个地方来了。两个月前的首席表演如此成功,那一晚为名乐团挣了很多银两,邱艳对依兰赞不绝口,也毫不吝啬的依当初之言,分了依兰几杯羹,大家也对依兰另眼看待,说什么依兰不只舞技好,创新的想法更是妙。

    自此依兰若是在名乐团要些什么道具或准备些什么器具时,大家自然都会定力帮依兰完成、取到依兰所想要的那份感觉。这点高速效率让依兰着实温暖了一下,被人需要、受人肯定的感觉,依兰真的很喜欢。但是并不是每一场表演我都这么盛大、这么隆重的,就好比只有在大城中依兰才敢要求舞出特别、不一样的东西。而若是到访一些小小村落,基于那里物资不够、准备也无法充分的因素,依兰多半都是朴素上场,找个人帮她演奏个音乐琵琶什么的,依兰就舞过去了。因为单调的因素,所以观众喜爱与否的这关键,自然就会落到依兰跳的舞是否能够让大家接受的地方上了。

    依兰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有些打响的名声落下,即使是小村跳舞一段,依兰也定当尽心尽力,依然严肃仔细的选舞来跳,通常跟柳芷云讨论总是有个好点子出来,而对这十八支舞的风格都了解甚深的她,总是会给依兰些建议,甚至到最后也一定被依兰给采用。

    依兰与柳芷云相处的日子以来,每个夜晚都是她所期待的,她总是默默听完依兰对于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人、事、物的心得,然后适时的给依兰点意见或评语,而依兰也很喜欢跟她分享依兰来到名乐团后所有周遭的事情。从无意间来到这个爱丽丝大陆生活,依兰一直以为她只有一个人,所有的事情全像个大石般给压在依兰身上不得动弹。但其实依兰这种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因为依兰差点忘记了,其实身边还有个柳芷云在,她是能够让我安心、让我能够放心倚靠的存在,有她为依兰分担解劳,让依兰在段在还没有找到轮回的痛苦日子里,也不至于这么难过了。

    转眼的现下,依兰又是来到这种大城了,依兰不绞尽脑汁的再想个大舞来表演,实在对不起一路尾随而来的观众。于是昨晚在跟柳芷云商讨时,依兰又有一个新点子了。依兰收集了客栈里他们小户人家养鸭的羽毛,甚至有些不够,依兰还委托其他人员帮我去找找,鸟也好鹅也罢,只要有羽毛又是白色的,可以拿来洒落用就够了。

    因为依兰第二个主题就是要表演另外一种天元大陆的种族天使,依兰要打扮的像是降临而下的纯白天使,身穿一袭洁白色的衣裳,背后背着让临源城的特色职,人偶师他们熬夜,依照我绘的要求,赶工制作而出的翅膀,然后配合着音质最接近竖琴的古琴,我请玉鹤帮我弹奏一曲柳芷云拿给我、要我在梦中背下,然后醒来后马上抄下来的一道谱曲,藉此舞出一段天使降临之戏。如果说上一城镇舞的是妩媚的春之妖精,那么现在这一次则是表演纯白的降临天使。看过依兰这两段表演,甚至脑筋转的快的人,都纷纷朝依兰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因为他们发现了依兰这两样表演主题并不单单只有新变化罢了,而是依兰都充分的利用城镇的特色产业来做表演。

    前一城在明德城表演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是依兰首席隆重跳舞的开场。明德城最着名的是青楼,他们以建筑物为闻名,即使是被称做为青楼,被男人称做为寻欢之楼的建筑物,也都个个非常有独一的特色。而名乐团在那里租借到的不是客栈,依照依兰的要求,依兰是向邱艳提议次于城中最有名天香国色楼的另外一个,叫做风月楼。不只是因为后者的名子依兰喜欢,更是因为那天香国色楼的老鸨我看不顺眼,一听到名乐团是要租借场子来表演的,那副厌恶嘴脸全都显露出来了。

    或许邱艳好脾气可以容忍,毕竟是谈场子租借的负责人,但依兰可没这种好脸色,于是依兰当场生气道:“不借就不借,拉倒,日后你若是看到你们生意门可罗雀,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狗眼看人低!”

    那老鸨被依兰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名乐团其他团员更是有些闷闷窃笑,但依兰也不管,再提议就是到风月楼去了,想不到后者的老鸨比较识货、比较有眼光,依兰她们这一去,租借合约马上签下了,甚至还无条件供应她们一层楼来做表演前准备用,而这些并不算在原来租了一楼大厅的场子契约里,这样的被礼节对待,倒是挺风光的一件事。

    一开始,当依兰提议这次表演不在客栈,反而在青楼时,所有名乐团成员几乎都是满脸不解,甚至是无法接受我的这项提议。毕竟我们什么团?竟然在青楼打名号?后面是邱艳想了想,看穿了依兰的心思后,不顾众人反对才同意的。再来是玉鹤,他也聪敏的会意到这一点优劣,好心的替我讲解了原本应该是依兰要向大家解释的长长一段句子,接着众人才纷纷赞成、并且心服口服的同意这个决定。

    “以大家常喜欢去游乐的地方作为打响我们名乐团名号的第一步,依依姑娘想法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真是妙招啊。”玉鹤连副团长,笑笑的跟依兰说。

    “不,这不过也是场赌注罢了。毕竟若是这事儿没搞好,恐怕我们名乐团的名声会更下滑,甚至与青楼一比还要低。”依兰谦虚婉转的说,为了不闹场尴尬画面,所以依兰没开口纠正他刚刚口中的大家,毕竟这个词应该改为男人,这样句子才会更顺一点。

    “但我相信,依依姑娘绝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对吗?所以这场赌注,一定手到擒来。”玉鹤的眼神彷彿透出一层光,那精锐的让依兰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承蒙副团长的赏识。”依兰微微欠身,面带笑容离开了现场。于是当初那场子租借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而事实的后来证明,在依兰首席表演非常成功的状态之下,的确也为风月楼招揽了许多的生意。甚至于他们的老鸨还希望可以跟名乐团签下合约,终生在这儿表演工作呢。一个青楼竟然也开始要请一个表演团了?这不是代表他们肯定了她们这团还会是什么呢?依兰一想到这里,依兰可乐了。

    毕竟依兰看着计划一步步的成功,她们名乐团越受到世人的肯定、注意、甚至越受到世人的欢迎、掌声,依兰就很是高兴,因为这好歹也是经历过一番心血所建立而来的。而面对于她这般的邀请提议,若是邱艳他们会接受,那么她们就不是名乐团了。她们是组合团,自由自在到各处去表演的组合团,这点目的和基本宗旨是不会改变的。于是最后自然的是邱艳笑笑委婉拒绝了这番好意。

    因为明德城的特色,青楼,所以我当下时刻扮演的是妩媚妖艳、举止活泼陶气的妖精,非常符合他们城里的特色,甚至于代表他们城镇的一个形象。而今日来到的是临源城,这儿以玩偶、手工艺品和服饰为主,他们最有特色的是这儿职业人偶师。人偶师并不单单只代表制作人偶、操作人偶那般的简单自然,反而是被寓意为手工非常精巧的职业者。只要给他们灵感或是给他们图画,想让他们创造出与你脑海中要的东西的距离,并不远,因为他们几乎都通通办得到。

    就好比说这些天依兰要的这双白色翅膀好了,当初只画了副草图给他们,跟他们说说里面大概需要用到的几个支架,然后外表需要裹上满满、片片的白色羽毛等等,这些原先都不过都是大概的话语罢了,却没想到给了他们个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之后,竟然真有办法把这些草图上的虚拟东西化成实体,然后特意给依兰送过来,实在不可思议!依兰想这就是人偶师对自己职业的这份骄傲、这份执着。以至于这么拼命的创造出了这副几乎半点瑕疵都没有、甚至让依兰无可挑剔的完美作品,藉着人偶师他们这份对自己超然的自尊和圣洁纯白的灵魂,现在,依兰发觉我扮演起这白色天使,是有多么的适合了。临源城就是一个这样子的地方,以白色天使做象征、做代表,都相当的合适。

    所以这次依兰这一大舞完,夺得满堂喝采不是意料之外的。上一场打扮的妖艳火辣,这一场依兰扮演的是纯真无暇。两者的对比,两种的依兰的形象,纷纷让许多人喝声不断、拍案叫绝。而依兰在每一次村落的到访或是城中的拜访时,表演一开始,都一定会在台下观众看到当初的那抹身影,自称为依兰的第一个拥互支持者,名为玉的男子。一次、两次都看见,久而久之也从原来的惊奇慢慢转变得平淡了。他当初落下的话语真的是真的,对于我的每一场表演,不论是小村中还是大城里,他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他绝对都是准时的来报到,甚至每每还抢了头香当第一个。

    “他真的都来了……好惊人的意志啊。”依兰在这一次舞完下台后,眼底瞧见纷纷要散去的人群,简单换了个装扮后,依兰赶紧夺门而出,想试着在茫茫人海的观众里寻他一面。怎知名乐团的名声实在太红了,人潮如海水般拥挤不堪,依兰不断的在里头打转,却依然一无所获,依兰才正想脱身计算下一次表演后再寻他时,手臂却突然被人一个用力拉扯,脚步也不自觉的跟着走,穿过层层的人肉墙壁后,在一旁小巷街道里,依兰看到了他。

    “依依姑娘怎能冒失来台下?若是发生什么万一可就糟了。”玉他一脸正经的朝依兰这么说。

    “玉公子怎会喊我这艺名?”依兰对于他的担心,她不给解答反是笑笑的问。因为当初在那间客栈里的,也有他,他自然该知道依兰的本名才对。

    “毕竟姑娘若想用假名来称呼自己,就代表不便让他人知道真名。那么玉某自当也该配合才是。”玉见依兰没回他的话也没恼,反而还若有似无的回答我的问题。

    “也对。”依兰扬起一抹笑的看着他,接着开口道:“其实我来台下是想找泉公子的,只是不巧是被玉公子你刚好给先找着而已。”

    “找玉某?依依姑娘所为何事?”

    “普通一般。只是想问问……当初泉公子您在客栈时所说那番话的意味。”依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实在不了解,或者该说好奇,好奇他当初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想做依兰的第一支持者?难道那时候的他就知道依兰会有今天现在的成名吗?就为了那一支试跳之舞?

    “意味?不过就是很简单的,喜欢上姑娘跳的独特舞步罢了。”玉笑笑的回着:“相逢便是有缘,再相遇便是命运。依依姑娘也不必如此多礼在后面称呼公子两字了。”

    “那么我就单呼你一个字玉?”公子来公子去的,这大陆的民间传统和礼节用语,实在很绕口又费舌。

    “正合我意。”玉露齿一笑,那笑容很是俊朗,想他也一副斯文书生样,怎会这么随意的就跟着她们旅团的尾巴走呢?而且这一趟还走了有两个月之久,就算要捧依兰的场也实在捧得太过头了吧?

    “那么也请玉你别再喊我姑娘两字了,看是要叫依依还是依兰,依兰都没话说。”依兰面对于这样热烈支持我的人,依兰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依依。”玉还是一副笑容,最终也还是喊了依兰的艺名。

    这一晚依兰和玉多少也聊了一下,毕竟依兰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男人才会被依兰当初那场试跳之舞而迷惑呢。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依兰又看到坚定无比、屹立不摇的刚劲,他真的被依兰的舞给掳获的吗?依兰看不透,也摸不清楚。哪怕是经过几小刻的聊天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因为在依兰和他聊到一半的途中,一名丫环前来找依兰,说是邱艳有急事要跟依兰商讨。

    依兰在临走前,依兰忍不住频频朝玉望去,却依然看到的是那深不可测的笑容,就好像心有所图?可是图的又是什么呢?依兰?这根本不可能。以依兰看人的眼光来说,和依兰对事情的公式化判断来看,依兰不是他的那一型,他也不是依兰的菜,所以她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若图的真的是依兰,那也不会乖乖的守候在台下长达这两个多月,也不会等到依兰想出面寻他,他才悄然出现。更不会因为今晚丫环的打断而就这么顺利的让依兰离开,依兰怎么想都觉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玉的衣裳华丽轻柔,一看就知道价值不低,根本不如一般平常人所穿。玉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起纹,依兰找不到曾经在李米尔眼中、或是那云与月的眼神里所看到的情字。若说这人世间的所有人类,心中都有想要的某一个东西时,依兰很想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怀着这几点疑惑,心中想着反正离元镇城还有一段路要走,在这期间内还要不断大小场的表演,到时碰见他个几次再从中套出些什么口风就行了吧?虽然他看起来神秘高深,依兰也无所谓了,就当作是一般打发无聊时光的休闲罢了,毕竟现在才刚进临源城而已,要到达元镇城这目的地,依兰看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其实当晚邱艳要告诉依兰的也并非丫环前来通知的那般大事,她只是用着叮咛和担心的口吻说,希望我不要太常独自一人离开名乐团这个圈圈中,因为现在的依兰身分已不是一般姑娘那样,依兰现在是舞步了得的依依,仰慕者绝对不只泉一个。尤其是当邱艳看到依兰还贸然闯进观众席去,她差一点没尖叫,当然这是后来听别的丫环口耳相传说的。

    那时虽然依兰有卸掉装扮过,但谁也说不准,会有个视力好、认人功夫一流的人看穿我,所以依兰这样的举动这实在太过于危险,邱艳因为担心,所以想分派一个丫环给依兰。

    依兰也是加入名乐团的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大陆所谓丫环就跟她们神界宫殿里的侍女差不多,只是依兰认为后者比前者还要有身分地位,较前者有尊严了一点。有几次依兰都还看到丫环在搬粗重的东西和做些洗衣烧菜的杂事。毕竟名乐团是一个自由式的旅行团,若是无法在当天行村落或城镇,甚至是寻到一间荒郊客栈,那么她们当晚都得很克难的准备来个餐风露宿了。而团里头的丫环跟壮丁就是最需要出力的时候了,他们得去附近何边提水,得组帐棚,然后烧个饭菜等等的,而且对于她们这些表演者的要求都得努力去做到、甚至尽心去服侍,他们做得虽然很辛苦,但却做得丝毫不敢有怨言。听闻他们以前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些更是家境凄惨被转卖而来的,若不是邱艳刚好欠缺人手来组一个团,好心出钱买下他们,供他们吃住只为换取他们劳力的回报,否则今日恐怕饿死在哪个街头了,也不会在今日成为他们避风港的名乐团里头存活了。

    可依兰习惯了独自一人的轻松生活,有丫环来服侍她?依兰不了,不需要了。以前的依兰几乎就对侍女没什么兴趣,要不是轮回看依兰寂寞、看依兰无聊才帮她引荐进来,否则依兰从来就没想过要一个人来伺候我。毕竟依兰要的要求,大家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达得到的。何况李米尔都说依兰这种要求是个变态级的程度了,所以依兰听听也习惯,想来不是依兰要不起丫环,而是没人敢认依兰这个主。

    于是依兰婉拒邱艳的好意,谁料邱艳突然苦口婆心的规劝,甚至其中带有强硬和坚持,说依兰今日一定要一个丫环来,依兰有些傻眼,邱艳原本就不一个会逼迫依兰的人。或许是看到依兰诡异的神情,邱艳才开口解释,团里的表演者个个都有几名丫环来,红牌的云婷只需要一个,次红的谁谁谁就大口要了两个,邱艳不懂依兰为什么事到如今从来不要?

    因为依兰不需要,依兰苦笑的答覆。丫环不过就是个来伺候的丫头,依兰有手有脚的,何需伺候?可惜这样的回覆不能够让邱艳满意,她就好像在坚持些什么一样。依兰莫可奈何之下,依兰直接抛下一句:“因为这里的丫环定达不到我要的要求,所以我不要!”这话一出,门忽然被打开,一抹青色身影窜出,她连忙趴跪在地,不断喊着:“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依兰一头雾水的神情看向邱艳,邱艳则是低声斥喝这丫环:“谁准你进门来的!还懂不懂礼啊!把她给我拖出去!”接着邱艳拍手两声,门外大汉依指示进来,眼看她就要把泪流满面的青色丫环给强行押出去之时,依兰连喊声:“且慢。”

    依兰正想问邱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只见这青色丫环赶紧趁大汉松手之际,扑到依兰的脚边哭跪在地上,说求依兰救救她,不要不要她。“不要她……”依兰心底一股汹涌,那些原本被依兰抛在脑后的遥远记忆,霎时撩拨着依兰应该沉陷在更深处的心海,依兰连忙皱眉看着邱艳,渴望能从邱艳那边要出个解释。

    依兰只见邱艳收起了原本不悦的神情,她淡淡开口道:“这丫环原本是归你的,可是既然依依你都说不要了,那么我们名乐团就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这话一说完,青色丫环肩膀一抖,马上哭音喊着,说她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肯做,再高的标准、再难的要求她也都会努力达到,只希望依兰不要不要她。

    依兰有些傻眼,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邱艳刚刚那生气的模样是依兰打从相识她两个月多也没怎么看见过的,然后现在依兰的决定又全系在一个丫环生存问题上?事情怎么搞得这么复杂啊。依兰低头看看这名青色丫环,对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印象。这事若真要说,就得从另外一个与依兰才能一样,也是有名舞技的表演者清荷来说起了。

    那时是在荒郊野外露宿的晚上偶然路过,见到这位一向自恃甚高、任性出名的清荷,她不管其他丫环是不是正在忙碌,直接一拍她的头就是跟她要杯水喝,得赶紧送到她的帐棚去,也不想想人家那时丫环正在打水呢。丫环吓的脸色苍白,她手边的水是要送到烧饭菜那边的,若慢了会挨管饭组的骂,但是若是怠慢了身为舞技的清荷,她恐怕日后也不会好过,毕竟同是一个团体、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啊。

    依兰那时看不过去,只好跟她提议依兰帮她送杯水给清荷去。毕竟依兰体力不好,力气也不大,要依兰从这儿提水到那头去,会要了依兰的命的,不如直接帮她送杯水给清荷好了。丫环感激的看了依兰一眼,而依兰也自当没事的拿了杯子取了清水,走走清荷的帐棚了,反正顺便嘛,依兰的帐棚就在她的帐棚后头。没想到当初那绑着两条麻花辫,瘦瘦小小的身子却提的起两桶水份量的丫环,如今竟然哭倒在我的裙下。依兰真是无言,看她哭得这么凄惨,彷彿依兰这一拒绝丫环,就等于否定了她今后在名乐团的生存一般。难道她没办法独自离开名乐团吗?难道这块大陆的人做丫环的就是这么没身分、没尊严、没自由?

    依兰静默许久,邱艳也颇有耐心的等我答案,房间内虽然安静,但却可以隐约听到这青色丫环的低低啜泣声。依兰又心软了,再叹了一口气后,我道:“好吧邱艳,这丫环我要了。”只见邱艳原来刚刚的阴霾表情一扫而空,乐道:“太好了,依依总像个正常团员般,终于也要个丫环了。”